“窦……窦少爷。”男子认得窦长庚,这可窦国舅的嫡长孙,不是他能招惹的,语调立时就变了,“我就是瞧她长得好,想逗逗她,没别的意思。”
窦长庚拉着洛俪道:“你怎出来了?”
洛俪垂着头,她不认得他,但对方却似认得她的,莫不是她昏迷的时候,他见过她。
刚才那男子唤他“窦少爷”,难道是窦国舅的嫡长孙窦长庚。还以为玉氏只带了窦长安来吃寿酒,竟是连窦长庚也来了的。
窦长庚道:“我问你话?”
“外头如此热闹,我想出来瞧瞧,我想……幸许能在这里看到熟人,说不得就带我去见爹娘。”
窦长庚语塞。
洛俪福了福身,“多谢你解围,我这便回去。”她一转身往自己住的小院去。
窦长庚追了过来,问道:“掌珠,你生气了?”
她停下脚步,果然误会了,以为她是卫王爷的嫡孙女掌珠郡主,这会子更是直呼其封号。
洛俪道:“我不叫掌珠,你还是唤镇姑娘罢。”
“你真不是掌珠?”
“这很重要吗?”
窦长庚答不上来,可妹妹窦长安说得信誓旦旦,说他们无意间救下的女子极有可能是卫王爷的嫡孙女掌珠郡主,可她却说不是。
洛俪继续往前走,窦长庚没再追来,这地方不能久待,她得尽快离开,若是让人现她的价值在掌珠郡主之上,定然是一场风波。
也不知道郑邪夫妇是否会寻来,再不寻来,她就另想法子离开,大病一场,她需要将养身子,又在船上饿了几日,不能义气用事,否则得不偿失。
想到早前与上官蓉赌气,大不了在心头唤“师娘”,嘴上唤“娘”,不,是低声唤一个师字,再高声唤一个娘字,这不就结了,为什么非得死磕,害得自己险些玩掉了小命。
洛俪回到院子,将小厮服藏起来,上床继续睡觉。
*
次日清晨,洛俪用花钿将自己额上的胭脂痣遮上,坐在铜镜前,婆子嘟囔道:“姑娘的珠钗原是一对,另一只呢?”
“不见了。”
她淡淡地答着。
外头,传来窦长安的声音:“镇姐姐起身没?”
婆子往外一望,见是玉氏带着窦长安进来,笑道:“给大\奶奶请安!”
玉氏道:“你且忙着,我给镇姑娘挑了几件饰来,这是玉府绣坊连夜赶制的新裳,你一会儿让镇姑娘换上。我娘听说家里来了贵客,想见见她,既然镇姑娘梳洗好,我就不打扰了。”
昨儿夜里,玉氏就将她救了掌珠郡主的事告诉玉老太太,玉老太太听后大喜,说既然遇上了,怎么也要见见她。
掌珠郡主可是卫王爷的嫡孙女,卫王府的公子、姑娘不少,但这嫡出的可只一个,无论是卫王府还是上官家,都是视若珍宝一般。
洛俪在屋子里道:“窦大\奶奶有心了!”
玉氏隔着门道:“不碍事的,镇姑娘用了早膳再随婆子去主院就是。”
“是。窦大\奶奶好走。”
昨晚窦长庚没将实情告诉玉氏?
听对方的语调,还以为她是掌珠郡主啊!
洛俪很想离开,可已经给郑邪与上官蓉递了消息,现在离去,万一他们赶来不是落了空。也不知道他们相隔多远。
婆子捧着一套崭新的秋裳进来,用手轻抚,“姑娘,是贡缎做的呢,这头面饰也是一等一的好呢。”
洛俪若有所思地望着外头,“每年我生辰,我爹就会送我司宝局制作的饰,只是我都不甚喜欢,只锁在自己的小库房。”她抬起手腕,看着送来的东珠头面,这玉家似下了大血本,送给她戴的居然是东珠,东珠的耳坠,东珠的钗子,东珠的珠花,“这看似珍珠大小,实为东珠,我怎能承下窦大\奶奶的好东西。”
若非她道破,婆子还以为这只是极品的珍珠,哪曾想到这是东珠,光是一枚就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