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佼眼睛一亮。
她做才女,外头都传疯了,她家三姐姐可不就是“江南第一才女”,今儿去女学,还有几个贵女缠着她,向她打听洛佼的事,她可是答应过丁管家,不能把外头关于三姐姐的流言告诉给三姐姐。
如果是以前的她,定是管不住嘴巴的,可在清芷阁里闷了这些日子,再什么特别的流言,她都能忍住不说了。
洛佼笑了一下,“年节前,我记得梅班好像只有十九个女学子,这回去瞧,还有十七人。”
洛俪疑惑道:“还有十七个人,只有一个姑娘订亲待嫁?”
“不是啊,听说有五个订亲待嫁不再去的,从江南其他地方又来了几位贵女,有扬州郑家的郑小妹,她虽与二哥哥订了亲,可郑家也将她送到女学读书了,今儿上午我们休息时,梅班正在学琴艺课,她弹的琴好听极了,我们班好些人都跑到梅园外头听她弹琴呢。”
洛佼眉飞色舞,今儿回女学,听到了好些新鲜事,“郑家姐姐是大家公认的扬州才女,人长得好,性子也好,才学又过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没她不会的。我们下学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二哥立在外头等人呢,我听朱娟姐姐说,二哥是去等郑家姐姐的。”
洛征开窍了,如果对郑小妹不动心,也不会主动去女学外头等郑小妹。
洛佼与洛俪讲着女学里的新鲜事。
睦元堂里,苏晴下学归来,正与洛倩、苏氏说里面的所见所闻。
“真没想到,四表妹居然会是菊班学子,听说去年秋天应试时,在晋级考试中,她考了第五名。”苏晴近乎自言自语,难道这就是洛家的底蕴,即便是个九岁小丫头,比她这个快十二岁的小姑娘学的本事还多。
秋蓉扬了扬下颌,“四姑娘有甚厉害的,我们二姑娘当初是从梅班辞学回家,辞学仪式时,二姑娘拿的是梅班红书。”
苏晴听得直愣眼,“《红书》这是什么东西?”
苏氏道:“蘅芜女学就像顺天府的琼林书院,不同处在于,琼林书院的学子是要入仕为官,考秀才、举人、进士,而衡芜女学的姑娘们读完兰、莲、菊、梅几班后,每年有两次辞学考试,考得好的可拿到相应班级的《毕业书》上面写有各人的名讳,盖有蘅芜书院的印章,还有顺天府教授、督学的私签,就是督学署衙门也会登记入册,记录上自某年某月到某年某月,某某人于衡芜女学读书,离开时达到何种水平,又完成了哪些方面的学习,上面还会记录每门考试的成绩等等。”
“女学里分为两种书,一种是合格者拿到的《蓝书》,另一种是优秀者领到的《红书》,菊、梅二班辞学的女学子,经过考试后,可领到《蓝书》、《红书》,成绩都要是记入督学署衙门的档案之中。”
苏晴问道:“兰、莲二班没有蓝书、红书?”
苏氏笑道:“兰莲二班辞学的女学子,拿的是兰花书、莲花书两种,只能记入衡芜女学内部的卷宗之内,不入顺天府府督学署的学子档案卷宗。听说,菊班女学子,就如同男子里头的秀才,而完成梅班学业的女学子就如男子里头的举人。”
苏晴心下微惊,她只听说顺天府有天下最好的男子书院,亦有最的女子学堂,早前不明白,现在听苏氏一说,才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苏晴问道:“依表姐辞学时领的是什么书?”
苏氏答道:“她领的是菊班蓝色毕业书。”
苏晴若有所思,她要拿到红书,就得再努力些,她的水平居然只是莲班女学子中的寻常水平,想到这儿,她心里有郁闷。“大姑母,与二哥哥订亲的郑姐姐就在梅班读书,听说她学得顶顶好的。”
杨玉莲静默地坐在一侧,饮着茶水、吃着点心,郑小妹是洛征的未婚妻,她已有十六岁,居然又进女学读书去了。
苏氏粲然苦笑,“这个小画仙还真有意思,居然把女儿送进蘅芜女学念书。”
苏晴道:“大姑母,我听女学的贵女们议论,说郑家姐姐入女学,就是为了拿红梅书,这样她才能配得上顺天府大才子的二表哥。”
无论郑家是为了让女儿学规矩,又或是真为了配得让洛征,苏氏都乐意看郑小妹能学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