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撑着,她不信自己撑不过,最危险的不是都熬过了,捅个偏寸也许命就没了,可她命大,她没有死,那就不会被眼前的这点伤干倒。
老头子进门打算看看她醒了没有,今天诊所停业,他也不想惹麻烦。
“醒了?”
一路不吭声,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无力讲话。
老头子话多,无非就是说她这样下午早晚小命交代,做什么不好,她去混这条路,富贵路哪里是那样好走的?今天是被人捅,明天就是被人活劈,再是自暴自弃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一路就当他的话是催眠曲,不困也要让自己进入梦中,只有进入梦中她才可以忽略掉疼痛。
江北放学回来,老头子出去外面了,家里就剩他和霍一路,霍一路现在半死不活的,谁知道她哪天死?按照她现在这副样子,活不活得到明天这都不好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刚喝了一口,那边床上的人哼哼,哼的是什么他听不清,手臂突然挥动了起来,手臂一动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额头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掉,江北的睫毛翘了翘,看着她这副样子,他会想,也许她死了会更好受一些。
不然呢?
一个女人跑出去和人家争地盘?你是有多不怕死不怕砍?有多强大?在强大的人没有人护着,死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才多大?
人家搞死她就像是搞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轻松松就碾死她了。
或许男女早就平等了,但某些客观条件上,不存在平等,男的可以光着去街上走,但女的不行不是吗?
坐在窗边,窗上的那些木板已经被拿掉,外面的光线可以可以照射进来,虽然五点多了依旧还有光线刺刺地照在手背上,少年坐在窗边看书,少女躺在少年身后的床上挣扎,每挣扎一下就是在挣命。
她命大,那一刀没有要了她的命,七天以后霍一路突然跑的不见影子,江北也懒得管她,原本就是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她去哪里,他并不关心。
只有老头子碎碎念,想着这个丫头肯定又去干坏事了。
“不省心啊,一次没要了你的命还以为有第二次机会?”为什么不死心?脚踏实地做点小生意不是很好?
动迁的事宜渐渐被搬上台面,已经有几家拿到了钱,霍父一反常态和霍母重修旧好,是谁说有些女人记吃不记打的?
显然眼前这位就是。
霍母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和这件衣服有些不太相配,衣服太大,穿在她的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她之前生了一场病,不算是小病,身上的那点肉都熬了下去,好不容易听说钱就要下来了,整个人真是比吃灵丹妙药还要管用,瞬间精神百倍。
几十万的拆迁款,她可以无忧过上一辈子,想想真是梦中都会笑醒。
霍招娣前脚才提醒母亲,如果父亲回来求和,千万不要理他,结果霍父回来说上三五六句,跪下认错,他是被迷了眼睛,被外面的女人骗了,现在才知道家中老妻才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霍母痛哭流涕,一个女人等的不就是丈夫的浪子回头吗?只要他知道错了不就好了?
女人不可以太强势的,给了台阶就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