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满地,明月澄空。
一行人自中天落下,道冠法衣,衣襟带风,飘然若神仙。
景幼南看了一眼,前面两山相抵,火光荧荧,如悬灯百尺高楼,光焰映空,流光溢彩,见之忘俗。
两山之间,隐隐看到一座山门,汉白玉的台阶足有百丈,如盘踞的蛟龙。
景幼南笑了笑,对身边的纪云道,“贵门所在之地称得上钟灵毓秀,难怪能出纪道友这样的杰出弟子。”
纪云神态温和,摆手道,“景道友谬赞,我可不敢当。”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就听一声清脆的钟吕之音,紧接着,山门打开,一对对的童子玉女排众而出,手持香炉和彩扇,在台阶前停下,分列两边。
陈思远头戴纯青色莲花道冠,身披阴阳八卦仙衣,腰束玉带,大袖飘飘,走在最前面。
他的身后,众弟子一个不落,个个道冠法衣,静穆安然。
看到一行人过来,陈思远朗声道,“定观门第五代掌门陈思远,恭迎上宗真传。”
“定观门,上宗,”
景幼南心里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上前紧走几步,稽还礼道,“陈掌门大礼,可担当不起。”
陈思远面相儒雅,眸子晶莹,他哈哈一笑道,“贵客上门,当得,当得。景道友,里面请吧。”
“陈掌门先请。”
景幼南让了让,举止有度。
前面有金童玉女撒花引路,景幼南一边走,一边看。
只见过了山门,是一座百丈的虹桥,澄清如碧的河水中养着细鳞鱼,生有胡须,应该有一丝蛟龙的血脉。
再往前走,竹林交映,青翠滴衣,依稀一条铺满鲜花的香径,直通大殿。
在大殿中坐定,有童子奉上香茗。
景幼南目光掠过大殿中的定观门弟子,心中一动,赞道,“陈掌门,贵门弟子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精气饱满,心性坚定,都是修道的好苗子啊。”
陈思远对于景幼南这老气横秋的语气并不在意,笑道,“穷乡僻壤,不入贵客法眼。”
其他的定观门弟子被眼前这个明显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少年人这样说,也没有人不服气。
无他,景幼南有这个资格。
大千世界执牛耳的太一宗真传弟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天人境界,甚至单凭一己之力横扫明霞院院主,每一样都让在座的定观门弟子不得不服,惊为天人。
和这位太一宗的真传弟子相比,他们这一带所谓的天才,根本就是儿戏一样。
陈思远也是暗自喟叹,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
自己所收的弟子说起来也是天才,又经过自己日日督促,勤修苦练,他一向是引之为豪。
但今天和这位太一宗真传弟子一比,简直如同泥沙与金玉的区别,无论是修为,气度,见识,样样都差的老远。
没法比,真的没法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