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阿尼方归,夏侯云衣即抱着酒坛来寻青阳拼酒。
青阳知道,夏侯云衣虽然向来寡言少语,却极为好强,定是昨夜烂醉如泥之后,他心生不忿,于是便想来找自己一雪前耻。
面对酒道中人的挑战,青阳自是不惧,夏侯云衣这厮,酒量差得一塌糊涂,简直就是一杯倒,除非他暗中作弊,不然谁怕谁来?
谁知,此时小青侯却叫了起来。
青阳一回头,只见小青侯从自己方才坐过的石凳上捡起了两样物事,正拿在手里东瞧西瞅,正是那不周山中的古怪斧盾。
“这东西哪来的?”青阳心中一惊。
“我还问你呢,从你怀里掉出来的。”
小青侯把那斧与盾在手里抛了抛,此时这怪异的斧盾光芒不再,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与在不周山时所见仿若两物。
‘它竟然一路跟了来?莫非,它真的通灵知性,知我不喜它古怪,便就此敛了光芒?’
青阳又惊又奇,更是打定了主意,这东西万万不能占,眼见夏侯云衣一步步摇来,赶紧把小青侯拉入自己的房间,将要闭门时,对踏入院中的夏侯云衣道:“夏侯兄且稍待,稍后,青阳即来与你喝个痛快!”
夏侯云衣大模大样的走到石桌前,一屁股坐下,把那酒坛往桌上一顿,冷声道:“阿尼请御兰大叔来给你送酒,御兰大叔行至半途,恰好遇上我,恰好我现在也想喝酒,你且快些了事,今日,我定与你分个高下。”
“稍待。”
青阳把门一闭,将愣愣的小青侯拉到椅子上坐下,定定的看着她,一字字道:“青侯,这东西,不能要!”
“哟嗬!”
小青侯一听,顿时怒了,把桌子一拍,横眉竖眼:“好你个死酒鬼,竟敢教训起我来了!你当我稀罕你这破斧头、烂盾牌么?这破烂物事既不能砍头,也不能檗柴,要来何用?”手里却死死握住那小斧小盾不松。
青阳看了一眼她的手,便知她已经喜欢上了,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将在不周山所见之事轻声道来。
“哇呀,它竟有如此本事?”
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小青侯立马瞪大了眼睛,把手掌一摊,直勾勾的看着掌心那小斧头与小盾牌,一叠连声:“变,变变,变大!”
“变大,变大!!”
“我叫你变大!!!”
小青侯的声音由殷切的低唤,渐渐拔高,吼了起来,可那小斧头与小盾牌却一动不动的卧在她的掌心中,并未显出通灵宝物之相。
“奇了,让我试试。”青阳伸手。
“酒鬼,你不会是想霸占我的宝物吧?”小青侯双手捧着斧头与盾牌,紧紧握在胸前,神情戒备的看着青阳。
小丫头果然了得,方才,这斧头与盾牌还是青阳的破烂物事,如今,却成了她自个的了。
青阳心头哭笑不得,摸了下鼻子,说道:“或许,我当时喝多了酒,眼花看错了,这东西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没什么稀奇之处。不如,让它哪里来,哪里去……”
“休得撒谎,你且与我试试!”
小青侯一见他摸鼻子,便知他在撒谎,当下便将那小斧小盾递给青阳,命他展示一番。
青阳无奈,只得喝道:“变大!”
“咻!”
寒光一闪,那斧头与盾牌化作门板大小,散发出奇光异彩,竖立在青阳与小青侯面前。
“哇哦……”
小青侯双手托腮,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斧头与盾牌,眼神是那般的好奇,在那好奇之中,又带着挥之不却的贪婪。
便见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而后‘嗖’的一声,飞向窗户,鬼鬼祟祟的朝屋外看了一眼,又将那百叶竹帘一拉,然后,轻声轻脚的回到原位坐下,白了青阳一眼,低声道:“笨蛋!你与我行江湖,时日已不短,却仍是这般冒冒失失的,江湖有言,财不可露白,这宝贝啊,更是不可让外人知道,不然,被人抢走咱办?”
说着,眼睛咕噜噜一转,心有余悸地道:“方才,我还想将这盾牌赠给云姬呢,幸好,幸好。”
青阳叹道:“青侯,这东西来得离奇,这通灵宝物择主而侍,岂会白白便宜我们?依我看,还是让它哪里……”
“笨蛋!”
小青侯曲起手指赏了青阳一个爆栗,压低着声音说道:“通灵宝物有德者居之,有缘者居之。现下它不请自来,岂非正是与你我有缘?我看哪,你的大刀失了,这斧头正好适用。至于这面盾牌,来得正好!大小姐只有青煌剑护身,稍显不足。有了它,又多几分保障。一切,都是正好,真真有缘!”
一说到李锦苏,小丫头目泛异彩,看着那宝光辉煜的斧头与盾牌,一张脸笑得稀烂。
唉……
见她已然分宝完毕,青阳默然一叹,小青侯若是拿定了主意,谁又能更改?除非是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岂会管这等闲事?一时间,他没了主意。
“青阳贼厮,叩叩……”
“青阳贼厮,叩叩……”
屋外,传来夏侯云衣懒懒的声音。
“快命它变小,去喝你的酒吧,莫输给那只黑八哥。”
小青侯使了个眼色,青阳也只得命那斧头与盾牌化作指头大小,小青侯一把捞在手中,笑嘻嘻的往怀里一揣,显然,宝贝得由她来保管。
将出屋,小丫头却又记起大小姐的吩咐来,命青阳蹲下身来,她稍一沉神,提起月刃胡乱一阵削,不多时,焦发四落。
“成了!”小青侯将手一拍。
青阳一头焦发,只余五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