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苏儿眼神一冷，他讨厌有人探究他的内心，更讨厌，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这般的警告，若是在平时，玉柔肯定已经不说话了，但是现在，她心中不甘，更有几分报复的快感，她紧紧盯着腾苏儿，“是想证明，你爱的人是如苏，能接受的人也只有如苏？想证明自己其实一心一意爱着她，不想她冒险？想劝慰自己，是如苏自己要做那些事情的，与你无关？你爱着她，一心一意，只想她好好的？你逼她走是为她好，你期望她过的好？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自己的选择，是这样吗？”玉柔冷笑，尖锐的问道，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腾苏儿，不给他半点逃避的机会。

玉柔的每句话，似乎都打在腾苏儿的心底，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安排是最好的，他给如苏的，也是他能给的最好的安排，可以如苏做了自己的选择，逃开了他，这些，他在知道的一瞬间除了愣神，似乎隐隐还有一些放松，而之后他愤怒之余，心中却好像没有那么多的纠结和难受，这些，都像是玉柔所言，而腾苏儿，从来都在逃避自己的感觉。

“是，你爱如苏，很爱很爱，似乎，她就是你的救赎，可是，你有问过她的感觉吗？问过她的意见吗？没有，腾苏儿你从来都没有问过如苏的意见，只想你想做的，想要的，她都心甘情愿为你去做，复仇是你最重要的事，如苏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是她还是去了，没有犹豫，你有想过，她是怎么想的吗？”玉柔显然不满足刚才对腾苏儿的打击，继续问道，是质问与愤恨的感觉。

“如果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替你承担，那么我便亲自去做，让你安心。腾苏儿，这才是如苏离开时真正的感觉。是不是她说这是她对你最后的报答，之后你们两清，你便真这么以为？呵，怎么可能，她怎么舍得和你两清，她宁愿你们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哪怕没有爱，也能相伴，这才是如苏的感觉，你懂吗？”

腾苏儿完全愣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从玉柔口中，会听到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如苏是要和他决裂才去的，一直这样以为，从不曾怀疑，毕竟，这件事危险性这么大，他完全想不到如苏的想法，竟然仅仅是为了帮他，何其讽刺？腾苏儿有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逼着她走，她是不是也不会选择这样决绝的道路？

外面的天越来越暗了，已经下起了雨，窗户并没有关，噼里啪啦的雨打了进来，窗台上早已是湿的。即便已经是秋天，这雨，却半点没有收敛，已经这般……狂乱。

“腾苏儿，你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吧？”玉柔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腾苏儿，笑了一笑。

腾苏儿抿唇，他不知道，会再从玉柔口中听到多绝望的话。

“你可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尤其是，对于一个……有深爱的人的女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清白是最重要的，一个女人的清白，只愿意给自己所爱的人，但是……如苏现在，明明知道这个任务，自己要付出什么，还是去了，那么她便做了付出一切的准备，身体也好，生命也好。”玉柔惨笑着看着腾苏儿，讽刺而冷漠。

腾苏儿的脸色立马暗了下来，身体也好？生命？也好？如苏离开的时候，是已经坐好抛弃一切的准备了吗？腾苏儿难以相信，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腾苏儿忽然想起，之前李霸任务的时候，他不放心如苏，亲自跑去看，他亲眼看着如苏将李霸勾引到床上，看到如苏脸上决裂的神情，她以为，如苏已经是心如死灰了，已经决定，付出自己的一切。

腾苏儿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他心中狂怒，还有绝望，紧紧捏住了手里的兵器，他要李霸死，哪怕这个任务，如苏马上就要完成了，他也不想，如苏再往后走半步。

腾苏儿记得，自己之前紧紧盯着如苏，他想看清楚如苏的神情，她的神情里，会不会有一点难过，有一点伤心，但是那丝决裂，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了，腾苏儿记得，如苏将簪刺进李霸脖颈的时候，如苏的脸上，出现的是绝望，可是偏偏，像是闪现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