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昭对乔清许夫妻当初因为得罪了滨城地头蛇离开的事情一直印象深刻,这群人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快速把头缩了回去,砰的一声将门甩上了。
贺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这孩子,简直是岂有此理,懂不懂一点礼貌了?
老爷子看了小张一眼:“你再敲门!”
他就说阮琴不会好端端地对乔衿红眉毛绿眼睛的,这乔家是怎么教孩子的?
敲门声响个不停,乔昭昭早就跑回自己房间躲起来了,王英只能从厨房里抽身出来开门。
第一眼看到贺老爷子,她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请问您是……?”
“这是乔衿家?”贺老爷子勉强开了尊口。
王英点头:“你们是来找衿衿的?”
“我是立峰的爷爷。”
王英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赶紧将门彻底推开:“是立峰爷爷啊!快请,您赶快进来!”
王英陡然转变的热情让贺老爷子嘴角冷冷一笑,不怪阮琴看不上乔衿。
先不说那小姑娘人怎么样,有这种拖后腿的家人想必是好不到哪去。
贺老爷子脸上的嫌弃根本就不加掩饰,王英请他坐下,他也并没有任何动作,只等着乔衿出来。
只不过在看到乔衿之后,一直绷着的嘴角还是松了点。
官场上待了几十年,不至于连做人都不会。
有求于人的时候,谁管你是谁,你是不是长辈,该放低姿态的时候就没必要端着。
虽然人人都说贺家内部封建,但那也只是相对于贺家的儿孙而言。
乔衿出来后,贺老爷子并没有急着挑明来意,而是将乔衿打量了一遍。
说句实话,以他的眼光来看,只能是“平平无奇”四字,不说
乔衿已经知道了贺老爷子的来历,她也不在乎当着父母的面:“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希望您能做主,让阮琴女士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乔衿!”王英急得喊了声她的名字。
这破孩子,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乔衿没理会她,只是双眼定定地看着贺老爷子,眼神无比坚定。
老爷子倒觉得有趣,他拄着拐杖坐了下来,就像个主人似的看了王英一眼:“你去忙你的,我和你闺女聊聊,中午就在这吃饭了。”
“哎,马上去!”
贺老爷子指了指边上的椅子:“你也坐下来吧!”
乔衿不明白这老爷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坐了下来,垂眸不看他。
“刚刚,为什么不提别的要求?”
乔衿猛然抬起头,一脸的不明白:“提什么要求?”
贺老爷子笑了笑:“比如说,如果你还喜欢立峰的话,你可以以此让我来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的事情。要知道,在贺家最有言权的人是我,立峰的婚事,我不点头,阮琴定谁都没用。相反的,如果我满意,她就是闹上了天也得听我这个做爷爷的决定。又或者说,你对他已经没什么感情的话,也可以提其他的条件,比如说……”
老爷子四下看了眼屋子里头:“比如说,换一幢更好更大的房子,或者给你们足够的钱。”
乔衿冷笑,拿钱来衡量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钱人惯爱使的伎俩吗?
她反问道:“那我也想问您一句,如果我提了后面的一个条件,您觉得贺立峰值多少钱?”
贺老爷子一噎,那种感觉,就像是喉咙口里突然堵了东西,上不来又下不去一样。
这还真是极少的情况,有人把他给问到了,他对乔衿有些刮目相看。
乔衿又轻飘飘道:“其实,之前阮女士也给我相同的选择,让我拿钱走人。不过她只给了一百万,原来她儿子在她眼里那么不值钱。”
乔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俏皮,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砸到要害之处。要是这会儿阮琴在跟前,非气得挑起来跟她算账不可。
不过贺老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依旧噙着嘴角的笑:“听你的语气,你觉得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是无价之宝?”
乔衿的耳根悄悄一红,她想了一会儿,抿着唇道:“我只是觉得,一段感情里,不论贫富贵贱,都不是钱能够衡量的。还有,您刚刚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我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你难道不喜欢他了?”
贺立峰不走政途,再加上贺家对他多有亏欠,如果他坚持要和乔衿在一起的话,那他松口也未尝不可。
贺老爷子不喜欢诡计多端的女人,更不喜欢软弱愚蠢的女人。
有些人就是要讲眼缘的,他对乔家的第一印象不好,但觉得乔衿还是可以的。她或许不够聪明、不够勇敢,可做贺立峰的媳妇儿绝对绰绰有余。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拜阮女士所赐,我明白了很多东西。一个不喜欢我的婆婆,我不可能融入这个家庭。而且……”乔衿顿了下,嘴边释然一笑,“我去看贺立峰的时候,说对他失望不是假的。我说句逾矩的话,他如果能有西西姐的老公顾姐夫一半的责任感,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遇到了一点困难就想放弃。我不觉得,他有能为了我战斗一切的决心。哪怕他真的和我一起离开贺家,总有一天我们的感情进入平淡期的时候,他就会后悔的。一开始让我退缩的人是他的母亲,但现在让我下定决心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他自己。我说过,不会进贺家,但他,并不能为了我离开贺家。”
乔衿说的话言语轻柔,但字字句句之通透连贺老爷子这种久经政治的人也不得不在心底道一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