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阴沉。
“知道了。”慕离打断他,冷淡地挂了电话。
副官知道是自己说的太多,失言了。
放下电话的慕离情绪变得急躁,桌子上摊开的公文还没有处理完毕,都是第二天一早需要用的。而他从来不会为了私情耽误工作,尤其一会儿要去队伍中查看,很重要。
他狠了狠心,今天绝对不可以因为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半小时后,电话再次响起。
副官的声音变得非常紧急:“军长,夫人不见了!”
“该死!”慕离低咒一声,一拳捶在桌角,手臂上青筋暴起,“说清楚!”
副官抬头看看站在对面同样一脸焦急的医生,总结了一下突事件:“夫人的身体不大好,回来时已经昏迷了,刚才用了药稳定情况,但没有醒过来。我们想让夫人好好休息就离开了主卧,谁知二十分钟后再进去时,夫人她已经不在房间了。”
不只是主卧,他们将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就连那个能装下一个人的衣柜都没有放过。
唯独不见林青。
她就像人间蒸了一样。
可是拖着生病的身体,她能跑到哪儿去?
再者,她并没有理由突然失踪。
医生站在一旁咬着指甲,此刻她郁闷至极。明明只是稍微离开了一会儿,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想了想去,只有可能是她和副官一同去那间备用室准备药品时,林青趁机走了出去。
慕离打翻了桌上的东西,碳素墨水瓶被粗暴地摔在地上,引来隔间外秘书的注意。当秘书以为生了什么事急忙进来时,只看到地上一滩黑色的墨汁,和简洁高雅的房间格格不入。
“清理一下。”慕离已套上西装外套,走出门去。
“是!”秘书忙应声,突然觉得不对,“可是您还有文件没有看完……”
话未说完,早就不见了慕离的身影。
秘书头一次见到慕离恼怒成这样,吓得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慕离走上专用电梯,关门的瞬间眸子一紧。
这个女人,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半小时后,慕离回到了家。
“军长!”开了门,副官和另一名属下都在门口迎接。
“人呢?找到了没?”慕离没有换鞋,径直走向了二楼。
副官跟在身后表情凝重:“还没有。”
慕离冷眼瞧过去,薄唇抿得很紧,看得出他在忍耐。
而眼底究竟是恼怒还是焦急,实在分辨不清。
医生刚才又检查了一遍房间内的细节,除了少一件搭在床角的外套,应该没有其他问题。
看样子,林青并不是像上一回正好去洗澡,而是真的出门了。
可是,她还在烧!
见慕离上楼,医生站在一旁不敢开口。
她是被吩咐来给林青治病的,现在病没治好,倒是把人给看丢了。
慕离站在主卧中央环视一周,冷眸再次看向了医生:“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这一点医生也想过,但实在没有。
林青从带回来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异常?
这时副官表情突然一变,开口道:“把夫人救上来的时候,她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慕离眉头皱紧。
这算什么异常?
副官继续说:“那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后来想想,夫人一直抓着自己的右手。”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让他觉得有问题。
把林青背回来的时候,她也是始终抓着右手,因为太用力还差点卡住了副官的脖子。
右手,喊他的名字……
慕离的拳头缓缓握起,大步走出了房间。
“她落水的地方在哪儿!”
中午过后,天色有些阴沉,乌云遮挡着太阳,地面又失去了暖意。
在这样的下午,是少有人愿意在江边闲坐的,尤其是吹着令人颤栗的冷风。
在江边,温度要比别处低了几度,林青只穿着过膝长裙和薄衫外套,自然会感到阵阵寒意。
可是,她能怎么办?
江水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汹涌,正如她此时面色虽苍白沉寂,内心早已湍急入流。
林青紧紧握着右手,一丝也不敢松开。
戒指,她的戒指不见了!
江水沿线很长,她找了许久才找到刚才坐着的地方,那里的沙土上还留着她亲手写上的名字,只是被江水几番冲击,淡了许多。
就是这里。
她的戒指掉落的地方,一定就是这里!
林青几番回忆,确定是落水时不小心将戒指弄掉了。只是她试图去抓,怎么伸手都够不着,然后就被副官捞上了岸。
她将视线移到江面,眸中隐着异常的冷静平和。
只要去找,就一定能找回来!
心里那个如咒语般的声音不断响起,促使她双脚挪动。
一步,两步,林青越过了写着慕离名字的沙土,离江边越来越近。
她终于肯松开右手,将手臂伸向了遥远的前方。目光触及的,是一望无际的江面。
微风浮动,江面上水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