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醒了没多久,凤月琢便来了,端着一个托盘,里面又是粥又是汤药,云珩瞧见了不由得蹙了蹙眉,“我不想喝粥,只喝药可以吗?”
凤月琢等了她一眼,略有几分不悦道:“你说呢?”
云珩撇了撇嘴,俏脸愁成了苦瓜,她平日里最讨厌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了。院子里的丫鬟素来照顾她照顾的妥帖,也不会给云珩端这些来,可如今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凤月琢觉得对云珩好的东西,就一定会端上桌来的。
这可当真是难为死她了。
凤月琢看着不肯动手的云珩,轻笑着挑了挑眉,“怎么?不愿自己动手?让我喂你?”
“不不不,不用了。”云珩连忙推开凤月琢的手,拿起那碗粥便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喝了起来,瞧着她那模样显然是在拖延着时间,让凤月琢等不下去,说出她不必粥,直接喝药的这等话。
可是凤月琢是何等的有耐心,岂会被云珩算计到这一点,他坐在云珩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说此话的打算,就等着云珩喝完了粥,他将碗接过去。
“真的不想喝了。”云珩蹙着眉,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就差那么一口?”凤月琢面色沉了沉,不悦地又说道:“你昨夜那毒作的厉害,今日吃不得旁的东西,也就能喝点粥,你若是连这点粥都不喝,是想因虚弱直接昏过去?”
云珩闻言,自知自己没得选,只好微微叹了一口气,将那剩下的一口粥一口闷了,随即将碗没好气地塞给了凤月琢。
凤月琢将手帕递给了云珩,又去拿汤药,“你呀,多大的人还这般耍小孩子脾气?你如今身子这般虚弱,哪里有不吃饭的道理?再者,你说说,这世上有几个人,让你吃东西,还得求着你吃的,你就知足吧。”
“你这样特别像我父亲。”云珩忽然说道。
凤月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眸一弯看向云珩道:“你这会儿也不觉得我占你便宜了?”
云珩瞪了凤月琢一眼,嗔道:“说什么浑话呢,只是你说话的模样像。”
“那必得是像的,都是自内心对你好的人,当人会像了。”凤月琢将汤药端给了云珩,云珩接过后这次倒是“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这药极苦,云珩可没心思去细细品尝。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云珩嘴里喊着凤月琢递来的蜜饯,轻笑着说道。
“你不想问问燕家那边的情况?”凤月琢将云珩的被子盖好,温声问道。
“你会说的,我干嘛要问。”云珩说道。
“那你可真是摸透我心思了。”凤月琢笑道,“燕逢与燕衹月演了一通戏,杖则了苏嬷嬷三十板子,眼下燕家的下人已经对燕逢颇有微词了,下一步你想如何?”
云珩沉吟了片刻,继而问道:“京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陛下因为一点小事,将皇后罚跪养心殿三个时辰,生生折辱了宋家的颜面,眼下宋家是各种气儿不顺呢。”凤月琢温声答道。
云珩思量了一番,随即说道:“可以了,你一会儿去让白砚却暗里封锁姑苏,顺便让燕逢帮忙,不许让京都任何消
息飞入京都。再在姑苏放出消息说宋家已经失势,就说元后之女让陛下想起了元后,所以格外记恨宋家,准备暗里拔除宋家。”
“那苏嬷嬷那边呢?”凤月琢继续问道。
“后日夜里,你装作黑衣人刺杀燕衹月,然后跑到苏嬷嬷的院子,将衣服丢在院子较为隐秘的地方然后离开就好,剩下的,交给燕逢和燕衹月就行。”云珩淡淡道。
“就这么简单?若只是如此简单,那燕衹月早就该除掉了苏嬷嬷啊。”凤月琢闻言,竟鲜少有些不解。
“她不是不能,只是不舍得罢了,这次其实是借我之手将她自己逼到一个境地,一个不能原谅苏嬷嬷地境地,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苏嬷嬷的所作所为,燕衹月当真不能阻止吗?说到底燕衹月失去了父母,苏嬷嬷是她的奶娘,感情还是有的。”云珩微微叹了一口气,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她竟有些怀念她的嬷嬷了,前世一直以为她的嬷嬷就是她的母亲一般,待她是何等真心,可是临死前才明白。李嬷嬷是何等衷心,可是她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苏姨娘,那个蛇蝎妇人。
闻言,凤月琢似是有几分感慨般微微叹了一口气,沉吟了小片刻后才说道:“那你睡一会儿吧,我去与白砚却商议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