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我怎么看着倒是公子对你垂怜有加,而那永昌侯虽然喜欢你却不敢与公子抢。”燕逢的笑意里夹杂了几分狡黠。
云珩别过脸,神色略有几分不悦,很显然她对于燕逢如此说辞很是不喜,她心里像明镜一样,自然是明白白砚却和凤月琢都喜欢自己,只是他们二人的喜欢都不是那份干干净净的。
倒不是说他们的喜欢肮脏,而是白砚却心里是有燕衹月的,如若不然以白砚却那种性子,便是拉燕家下水他也不会愧疚,即便燕家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燕家也不干净,白砚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至于凤月琢,玉心是他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云珩没有办法接受他的喜欢,凤月琢的喜欢太沉重,这份沉重里还夹杂着对玉心的感情,会压的云珩喘不过气来。
说起来,云珩喜欢的人是秦璟煜,她之所以想着接受白砚却和凤月琢的喜欢,是因为她明白,她与秦璟煜之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那就是她是长公主,他是皇子。
一个元后之女,皇上最爱的女子之女,皇上为了弥补多年的亏欠,自然会将她捧在手心。
一个是皇后之子,是日后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之人,成为那东宫之人,成为那储君。
这二者,随便提出一个,在秦国都是跺跺脚响三下的存在,若是二人不顾伦理在一起了,秦国上下会如何?
她不太敢想,她想要秦璟煜有个安定的生活,她知道啊,皇上是不能有感情的,秦灏宸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了。
“想什么呢?”燕逢的声音突然从云珩耳边传来,云珩被燕逢吓了一跳,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偏过头看向燕逢,也不知何时他居然凑到自己旁边,云珩这边偏头,与燕逢脸庞的距离竟不到一寸。
云珩当即被吓得站了起身,还退了好几步,凤眸陡然一凛,怒道:“燕二公子,也够了吧。我寄人篱下想着忍您一二,您这是得寸进尺了?”
燕逢被云珩这般呵斥倒没恼,只是依旧笑吟吟地看着云珩,“逗逗你而已,我若是真想占你便宜,你躲不开的。”
“燕二公子若是喜欢逗女子,那有的人是女子等着被燕二公子逗,小女见识浅,不喜被公子这般逗,还请公子自重些。”云珩越说眸子越冷,看向燕逢的目光里,尽是寒意。
燕逢看着云珩眼底的寒意,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继而站了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后才说道:“我刚才说的话没一句假的,你若不喜我走就是了,在燕府里若是受了欺负,或者有什么需要,来找我。”
话毕,燕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云珩看着燕逢的背影,终于舒了一口气。
临近入夜的时,云珩用完膳在看着书,屋外忽然有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姑娘!姑娘!出事了!”云珩定睛一瞧,那是燕衹月身边的丫鬟。
“何事?”云珩蹙了蹙眉,略有几分不解。
“大小姐她被人投毒了,奴婢想着您是京中来的,应当见识多,您瞧瞧那中的是什么毒吧。”小丫鬟神情间尽是焦急,眼底是说不出的担忧。
“好,我这就随你去。”云珩说罢,便放下书,提起衣裙快步走了出去。
燕衹月的
院子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府里老爷子的姨娘都在,燕逢也在场。见云珩来了,那些姨娘不认识云珩,便有些不悦,竟其中还有个心直口快地姨娘,当即便说道:“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大小姐的屋子也可随便进的?”
燕逢闻言,登时便恼了,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姨娘一眼,呵斥道:“她的出身可比你高多了,闭上你的嘴巴。”
燕逢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在府里他的威信甚至比燕衹月还高,只不过他与燕衹月一母同出,掌府之事燕衹月来,为官之事他燕逢来,方可在府里立脚。
眼下,老爷子去了,唯一的嫡子自然就等于半个老爷,谁敢置喙燕逢。即便对云珩有诸多不满,也得老老实实闭嘴。
“你会医术?”燕逢蹙了蹙眉,轻声问道。
与姨娘说话那般恶狠狠,与云珩说话便这般轻声细语,只要不傻都能猜出燕逢喜欢云珩。
云珩点了点头道:“会一些。”
“那你进去瞧瞧。”说罢,燕逢便拉着云珩进了屋子。
云珩一进屋便瞧见燕衹月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云珩上前一探脉,登时面色沉了沉,这毒并不常见,却也不算什么难解之毒,与秦璟煜那个蛊毒差不多些,以蚀骨毒患者的血为药引即可。
不过燕衹月这毒不如秦璟煜那个蛊毒那般烈,所以不需要旁的药引,云珩只要给燕衹月喂下自己的血就够了。只是说起来,解开燕衹月的毒倒不算什么,问题在于,这毒下的极其刁钻,若是燕衹月的毒解开了,就说明燕衹月身边有个患有蚀骨毒的人,而知道自己患了蚀骨毒的人没几个,这等于变相在逼自己出手。
到底是何人在逼自己出来?是宋家?
来不及想太多,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解开燕衹月的毒,云珩断然不能让燕逢知道自己身患蚀骨毒,所以必须让他出去。
只是一想到,今日是月圆之日,自己又要放血,恐怕这夜是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