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的,只是郡主......”江离将目光投向了白马寺中,笑意也一点一点黯了下去,生死关头,他当真再也笑不出了,他不怕死,他就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那个他一直挂念的人,那个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还是如此多彩的人,他真的舍不得。
“那些被抓去山洞里的名门闺秀中,只有颦儿小姐被下了蛊。过些日子咸阳城内会爆瘟疫,解药我已经给了郡主。日月明教不会就此甘心,你们要多加小心,如果可以联系到聆心,她应该会帮你们。你记得照顾好她,她有个秘密我不能说,可是我希望你细心一些去观察,你会现会觉的......”江离的声音越来越弱,眼底的不舍愈来愈浓,到最后他只能摆着口型,一个字都吐不出了,随着江离的气息愈来愈弱,直到没了气息,秦璟煜颤着手将江离的眼睛合上了。
他的眼角竟有些湿润,情敌死了,他竟是会难过,或许是江离对云珩的那份喜欢,当真是感动了秦璟煜。
“带走吧,厚葬。”秦璟煜对着一旁的侍卫淡淡说道,语气尽量平稳,可他的神色不会骗人,他还是很惋惜江离的死。
话分两头,秦灏宸进了白马寺后,让身旁的侍卫大致搜了一圈,只有一个院落的屋门是紧闭着的,他便直扑那间屋子去了,屋门打开的瞬间,瞧着屋内的二人秦灏宸面上竟是没有半分的诧异,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久不见,珏儿。”秦灏宸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了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夹杂了几分言语不出的苦涩。
“珩儿,你出去吧。”乔珏轻声说道,有些话她不想让云珩听到,也不想让云珩知道
那么多,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云珩沉吟了半晌,随即点了点头,对着二人福了福身便出去了。云珩走后乔珏便起身给秦灏宸斟了一杯热茶递给了秦灏宸,继而温声道:“多年未见,宸哥哥倒是不该当年的俊朗。”
秦灏宸接过了乔珏递来的热茶,细呷了一口后不由得微微颔道:“好茶。”
“宸哥哥素来喜欢我们姐妹二人泡的茶,不知这些年再没能喝到这茶,心里这滋味可好受?”乔珏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秦灏宸,语气中竟有几分怨怼。
“云珩是不是朕的女儿?”秦灏宸忽然敛起了面上的温和之意,语气中尽是不怒而威的寒意,可是这份寒意并没有震慑住乔珏,她依旧在一旁细呷着茶水,倾城的眉眼间尽是淡然。
“是与不是宸哥哥自己心里有定数,何必来问珏儿呢?”乔珏低笑一声,语气中尽是讥讽。
“完颜国素来有一个外人不知的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大公主的女儿才可以戴那血月镯,因为那血月镯无比尊贵,嫡次女都无法消受其尊贵,便是倾儿素来疼爱你,也不会破了规矩的。”秦灏宸放下了茶杯,茶杯落在桌上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屋内显得尤为刺耳。
“所以呢?宸哥哥是打算如何做呢?可别忘了,珩儿如今体内的毒就是皇后下的,若是你现在将她的身份公布于众,结果是什么你应当比我还清楚的。”乔珏敛起了面上的笑意,冷声说道,她纤手把玩着茶杯,眸子落在茶杯里载浮载沉的茶叶上,嘴里说着当下,心里却在念着往事。
“你说什么?云珩中毒了?什么毒?”秦灏宸蹙了蹙眉,眼底尽是震惊与担忧,对于乔珏口中之事,他竟是分毫不知。
“你不知?”乔珏见此都有几分诧异了,秦灏宸能知道她没死,竟不知云珩中了剧毒,这云家到底是将云珩中毒一事包的多严实啊。
“当年姐姐身中蚀骨毒,忍着毒的痛苦生下了两个女孩子就去了,两个孩子都中了蚀骨毒,她们都那么小哪里挨得住那个毒,必定会双双暴毙。为了保下姐姐的骨肉,我只好将其中一个孩子的毒全部移到了另一个孩子的身上,因为是刚出生的婴儿,倒也是极其好转的。体内无毒的孩子被我留在了寺庙里,后来去向如何也不得而知,而身中双份蚀骨毒的孩子,被我带走了,那个孩子就是云珩,身中双份蚀骨毒,还能撑到今日,这已经不单单是个奇迹了,应该说是个神话故事了。果然是姐姐的女儿,到底不可与寻常人比拟的。”乔珏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泛着泪光,不知是心疼云珩念及如此小就要承受这么大的苦楚,还是回忆她的姐姐。
“那她还有多久时日?”或许连秦灏宸自己都未曾觉,他的声音里竟有几分哽咽。
乔珏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眶泛红道:“方才我给她把脉了,最多半年,我虽在这白马寺,但是对于她所做之事其实都是知道的,她为了保住云家,为了扶持秦璟煜当真是费劲了心思,你若是心底真的心疼云珩,也真的爱姐姐的话,就不要认云珩了,让她好好的度过最后的时光吧。”
“不,朕一定会解开她的毒,她是朕和倾儿唯一的女儿,应该受的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而不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