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乐似乎终于被云珩的话震慑住,她讷讷地看着云珩,张了张嘴,最后将千言万语湮没在喉间,选择了沉默。
云珩素来不是个泼辣的性子,既然苏绮乐不反驳,她自然也不会再动手,只是不悦地瞥了一眼地上打碎的茶具,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了。”
锦鲤欲要俯身去收拾那一地烂摊子时,苏绮乐忽然抢先一步就要去抓那些茶具的碎片,云珩眸子一亮,瞬间明白苏绮乐要做什么,猛地上前,一脚踹开苏绮乐,苏绮乐被云珩猛地一踹,愣了几秒,才悻悻爬起身。
“苏绮乐,我说过无数次,我现在不想动你,你若是非得要死,我可以成全你!”云珩的声音骤然大了几分,带了几分与往日不同的铿锵和杀意。
苏绮乐没有言语,只是踉跄着走到云珩身前,微微福了福身,声若蚊呐道:“贱妾知错,还望郡主莫怪。”
“莫怪?”云珩冷笑一声,转过身瞧也不瞧苏绮乐一眼,径自道:“锦瑟,送姨娘回院子,没旁的事姨娘就莫要出院子了,免得下次姨娘冲撞的就不是云珩了。”
话毕,苏绮乐这才明白云珩这是要禁足她,胸口登时郁结了一口怒气,可是想想眼下云珩是郡主,硬碰硬她绝不是云珩的对手,甚至云珩若是上报自己不敬郡主的种种,秦灏宸是有可能下令斩杀苏绮乐的。
思及此,苏绮乐便收回了已经在嘴边的话,她凝视着云珩的背影,嗤笑一声道:“郡主咱们且瞧着,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知呢。”
云珩忽然转过身,眼底带了几分笑意:“我等着。”
苏绮乐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锦瑟拖走了,锦瑟瞧着她对云珩那副嚣张跋扈地模样,不由得就觉得生气。
“小姐,您怎么知道就是苏姨娘杀的池宛呢?”苏绮乐一走,池鱼就忙不迭地问道。
云珩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瞥了一眼棺材,淡淡道:“其他人没理由杀她,她们这次不过是太急于求成罢了,想借着池宛之死嫁祸于我,可她们不知,最好的法子,最能扳倒敌人的法子可是每一步都精心算计过的。”
锦鲤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怜了池宛,跟错了主子。”
云珩却摇了摇头道:“跟从谁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背叛我向苏绮乐投诚,这个下场她就该接受,不过到底是主仆一场,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吧。”
“是。”锦鲤应了一声,便招呼了院子的丫头婆子小厮将那棺材往外搬,云珩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厢房上的白布,沉吟片刻,声音忽然大了几分:“锦鲤,把那白布扯下来。”
话音一落,大家的面色都有几分不太好,池宛生前是云珩贴身丫鬟,死了竟连个白布都不给挂,未免有些太绝情了吧。
“小姐…府里很多人都不知此事的…”锦鲤蹙着秀眉有些不安道,云珩知道她口里的此事指的是池宛投诚苏绮乐一事。
“不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云珩冷笑一声,指了指那白布道:“扯下来烧了。”
锦鲤不敢忤逆云珩,只好上去将那块白布扯了下来,池鱼在一旁一言不,只是眼底有几分难过。云珩没有瞧她一眼,只是缓缓进了内苑。
锦鲤只好上前安慰池鱼几句:“池鱼姐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小姐这不是怨怼池宛呢,只是给苏姨娘脸色看罢了。”
池鱼摇了摇头,强挤了一抹笑意道:“小姐做的没错,池宛那等背叛主子的人,死了就连口棺材都不该给的,我只是难过池宛为何要背叛小姐。小姐是嫡女,又有将军的宠爱,前途无量……”
“因为我命不久矣。”二人身后骤然响起云珩的声音,惊的二人一怔,连忙转过身行礼,此时的外苑已经没几个人了,多数都搬着棺材出去了,剩下的几个也离云珩她们很远,所以云珩才敢如此说。
不过,到底还是有一个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那人便是海棠。
她有些呆愣地看着云珩,想问又不敢多嘴,可是不问还觉得很是好奇,急的她抓耳挠腮,云珩轻笑一声,拉过海棠,轻声道:“便是我命不久矣,我也会将你们都照顾的好好地,不会让你们收一丁点儿委屈。”
海棠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虔诚:“不管小姐是否是命不久矣,海棠都会陪着小姐,永远不变心,若是变心那就天打雷劈!”
云珩连忙用食指堵住她的嘴巴,轻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忠心,不必如此的毒誓。”
话毕,她拉过海棠锦鲤池鱼等人,进了内苑,眉眼弯弯的模样,倒是一点郡主的架子都没有,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喜欢。
而这边将池宛尸体处理好的锦瑟,匆匆忙忙的回了云珩的院子,因为她看到了一些让她很感兴趣的事。
“小姐小姐!”锦瑟一进屋子便赶忙喊道。
云珩很少见到锦瑟如此慌张的模样,不免好奇地问道:“生何事了?你怎的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