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不仅不能说，还要当着老太爷的面和凌墨寒装恩爱，让老太爷多高兴一会儿。

凌墨寒走过来搂住秦姝的肩膀，对凌老太爷说：“您会如愿的。”

老太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仿佛已经见到孙儿了。

秦姝：“……”

如愿什么呀，她怎么可能和臭流氓生孩子，简直胡说八道！

秦姝暗暗后悔，早知道刚才就顺着老爷子的话回去的，也就没有现在生孩子这回事了。

希望老爷子千万不要催促她和凌墨寒生孩子。

凌墨寒看了一眼脸色僵硬的秦姝，说：“爷爷，我有些事想和您单独谈谈。”

凌老太爷以为是军中的事情，缓缓站起身说：“到书房来。”

凌墨寒扶老太爷到书房坐下，又给老爷子泡了一杯热茶。

“说吧，是不是有关反动组织的事？”凌老太爷端着茶，慢慢地啜饮了一口。

凌墨寒说：“不是，我想问您，三年前秦小姝和季辰结婚是怎么回事？”

凌老太爷手一顿，砰地把茶杯放下：“怎么，你嫌弃小姝？”

老太爷这是火了。

凌墨寒不慌不忙地说：“您别生气，我没有嫌弃她，只是想问清楚。”

老太爷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凌墨寒没有躲避。

老太爷沉默许久，长叹一声：“两情相悦，自然就在一起了。唉，季辰那孩子，可惜了。”

季辰是反恐烈士遗孤，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

大概是因为秦姝和他一样从小父母双亡，他对秦姝格外好，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和秦姝分享，也不准任何人欺负秦姝，而秦姝也最喜欢和他一起玩。

无论秦姝想做什么，季辰总是陪在她身边，军区大院的孩子都嘲笑他是秦姝的一条狗。

季辰从不生气，照旧跟在秦姝身边，替她打架，当她的保护-伞，背下所有黑锅。

当时凌墨寒比他们年长几岁，从小被以军人的要求接受教育和训练，所以他的心智要比同龄人更为成熟，秦姝和季辰在他眼里就是小屁孩而已。

秦姝从小就不安分，总是折腾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凌墨寒并不喜欢她，甚至觉得她很麻烦，连带着对季辰也没有好感。

要不是爷爷私底下叮嘱他管一管秦姝，他才懒得搭理她。

秦姝犯错的时候，凌老太爷和凌墨寒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以至于秦姝对凌墨寒非常有偏见。

军区大院所有人都知道秦姝喜欢季辰，讨厌凌墨寒，所以秦姝和季辰结婚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连老太爷也这么认为。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现在凌墨寒问起来，老太爷难免心伤：“三年前，小姝和我说，她要和季辰结婚，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们俩是我看着长大的，季辰是个不错的孩子，小姝嫁给他，我很放心，也算是对老战友有个交代了。”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两人结婚不到半年，季辰在参加境外缉毒任务时牺牲了。

“这三年来，就算小姝不说，我也知道她不肯回来，是不想面对这个伤心之地。”凌老太爷叹气，“我不怪她，只要她心里能放下季辰，愿意回来，我就安心了。”

凌墨寒眉心微拧，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又松开了。

他还以为秦姝和季辰突然结婚是另有隐情，看来是他想多了。

当年那一夜，就如同秦姝所说的那样，不过是把他错认为季辰而已，自然也不可能等他回来。

想到这里，凌墨寒的眼神冷了下来。

凌老太爷严肃地说：“阿寒，不管出于哪种原因，既然你和小姝结婚了，就必须好好爱护她，别忘记你是一个军人！”

责任心，是军人最重要的品质。

凌墨寒和秦姝结婚了，他就得对秦姝负责！

“是！”凌墨寒举起手，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秦姝在客厅看电视剧，听见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再抬头时凌墨寒已经走到眼前。

“走吧。”他面无表情地从秦姝面前经过，径自往门口走去。

“我去和爷爷说一声。”秦姝往楼上走去。

不待她说完这句话，凌墨寒已经出去了。

秦姝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凌墨寒对她的态度比先前冷淡了一些。

是她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