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还记得。”
提起这个,令王妃脸上现出笑意来:“这个自然,当年靖将军的风采可是迷倒整个天京的姑娘!
光那一身浩然正气,便让人心生仰慕。”
说着又看着端木青的眼睛道:“你这双眼睛相对你父亲来说,倒更像靖将军。”
端木青心里有什么东西划过,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令王妃便转过了话题。
“若不是前天若英跟我说不经意看到你头上的这支簪子,今天你可就要遭殃了,竟惹上了河间王府和淮南王府。”
说到这个,端木青确实是十分不解,为何韩渊听到是令王妃送的,便没有了愤怒。
“今日之事,还请王妃解惑。”
伸手扶着她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令王妃道:“这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几乎都已经成了东离不能提的过往。”
“哦?”她这么跟自己说,显然并没有打算隐瞒,端木青便直接问道“太后与镇西王府之间?”
“不错”令王妃点头道“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与先太子有关的,而先太子的事情,在东离,是无人能够触及的辛秘。”
又是先太子,端木青心里微微起了个突,来到长京没有多久,就第二次听到这个人了。
第一次是筠璧说起的,却也是不欲深谈。
“当年太子的死对太后的打击很大,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将怨怼都怪罪到了老镇西王身上,竟下懿旨处死了老镇西王当时在长京做客的儿子。
这原本就跟老镇西王无关,自然就激起了那边的怨恨,甚至于有了拥兵自重的迹象。
淮南王和河间王根据先帝的秘密指令,前去〖镇〗压,说是〖镇〗压,其实就是武力解决。
但是老镇西王当时也是个倔性子,当下便跟他们对抗起来,直接杀了河间王的长子和如今淮南王的兄长。
如此便结下了仇怨,王爷当时不顾一切赶去,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算是勉强劝住了双方的怒火。
太后也醒悟过来,亲自写了责己书送到镇西王府,也就算是将这件事情平息了。
只是几方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了下来,镇西王也在河间王和淮南王的打压下越来越没落了。
据说当时太子爷死得时候,身上穿的衣裳便是橘色的,是太后当年亲手做的,所以,自此以后,太后便不喜任何人穿橘色。
王爷当年为这事受过伤,后来一病而故,我一次不小心犯了忌讳,太后却没有责怪我,倒是因为想起先太子,念及我寡居,安慰了几句,所以,整个东离,反倒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用这橘色了。”
想不到这其中竟然是这样的一段过往。
端木青不得不说,她这一次算是上苍庇佑了,若非令王妃有这样的一个特权,今日只怕是救不了她。
“今日之事,实在是巧,可见我们也是有缘的,我这王府冷清了二十年,你来了,也正好可以跟我作伴。”
重活一世,端木青自认自己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是此刻,她却十分愿意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子。
因为那一双温和的眼眸,毫无任何私心。
“谢王妃!”端木青这一句话却是衷心的。
如今她在长京,可真的是没有托身之处,令王妃却给了她一个身份,一个住所,一个避雨之地。
“如今在外面,你可算是我的女儿了,但是我知道,那不过是我随口诌的理由,你必定是不习惯的。
按照辈分,你倒是应当叫我姑姑,此时在王府里,你便唤我姑姑好了,只是到了外面,还是得要做做样子。”
这番话,令王妃说得十分温和,真的如同母亲之间的细细叮咛,却是端木青从未感受过的慈爱。
“谢谢姑姑。”
令王妃看着端木青却突然晃了神一般,听到她唤她,才蓦然间回过神,笑着点头。
“姑姑……一开始就没有孩子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思念一个人。
一个从自己身上可以找到痕迹的人。
端木青并不认为是她过去在西岐的故人,因为那个眼神是充满着慈爱的。
直觉告诉她,令王妃有过孩子!
果然,听到端木青这话,令王妃竟哆嗦了一下,眼底蓦然间流露出悲伤来。
至此,端木青才有些后悔,竟问得这样直接。
“我……”
看到她后悔的表情,倒是令王妃先笑了,摆了摆手道:“好了,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有些事情慢慢来,反正如今,你也在这里住下了。”
端木青看着她扶着丫鬟的手出门,月白色衣衫下的身子显得十分单薄。
莫名的想起秋恬来。
一晃眼,已经三年过去了。
“小姐,这个令王妃看上去倒是个好人。”莫忘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喃喃开口。
“你也觉得吗?”端木青没有看她,依旧倚在门框上。
“嗯,小时候娘亲也是这么跟我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