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一路行到会稽山,平常上路,需三日,就算彻夜赶路也需得两天一夜,这么两天一夜,除了让马儿略微休息之外,她们所有时间都在行路,阿三顶不住,坐于一旁让九娘驾车,九娘若困累了,再换成阿三来……
如此反复连吃干粮喝水都在马车上的行路方式,让季云流与秦千落终于抵达会稽山。
会稽山之大站在山脚便是一望无际连绵山脉。
两日没梳洗,两个姑娘均是风尘仆仆,满头的灰,不过两人全数顾不上这些了,马车中的水源都要拿来救命的。
季云流站在山脚处,拿着罗盘辨寻方位。
之前的搜魂禁术都使出来了,这会儿寻方定位拿着罗盘报着宁慕画的生辰八字找他简直小菜一碟,仅一刻钟,季云流便得出人在东南的结果。
秦二娘子听了方位,提起全是风尘的衣摆直接往东南奔去,当担忧来时,就算再沉稳的人也无从镇定。
二娘子身旁大丫鬟流月亦是个有武的,背着大大药箱,紧跟在其后。
登山本来什么,不过这儿没有开辟出来的山道,这样的登行便困难了一些,九娘带着季云流,流月带着秦千落,又爬又跑又走,花了一个时辰才爬到东南山腰。
搜魂术在天亮后便断了,因搜魂术若在白日长久的对那人魂魄进行锁定,那人的魂魄会受损动荡,这会儿秦二娘子已一天一夜未知宁慕画情形,心中急如火烧,几次在灌木丛中摔倒,哼都未哼一下爬起来继续跑。
“师姑婆,是这儿么?”秦二娘子指着一被枯草掩埋的山洞,手足无措,满眼焦急。
“是这儿!”对着罗盘指针,季云流十分肯定。
流月扒开洞口枯草,先行一步进入洞中,秦二娘子紧随其后,一入洞中看见侧歪在崖壁上的宁慕画,秦千落低呼一声就跑去抱住他:“宁世子?宁世子?”
宁慕画歪在崖壁上,一动不动,秦二娘子的呼喊早已听不见。
他的肩膀用衣袍下摆撕下的一角胡乱打了个死结,里头弄了一把捣碎的草药覆盖在伤口,如今伤口似乎流脓了,一片血色黄色还有绿色全数映在衣料上,很是触目惊心。
秦二娘子见状,心中一片火辣辣的疼,但如今她急切不得,必须要沉下心来救人。
“那银针拿来!”秦千落一手把脉一手撑开宁慕画眼皮观望,再沉着脸瞧了瞧他肩膀伤口,立即伸手向后索要银针,“流月你立刻去把红参拿过来,放于宁世子口中,让宁世子含着。”
银针在火灯上一一烤过,第一针,秦千落吸了一口气,一点不手抖的施在宁慕画百会穴,第二针是后顶穴……
洞中安安静静,只听到火柴声,水沸声……
宁世子伤势严重,九娘在洞中扫出一块地来,铺了简易的床铺又与流月一道把施了针、包扎了伤口的宁慕画搬到床上躺好。
季云流见一切都安顿好,出声问:“二娘子,宁表哥多久才会醒?”
秦千落神情落寞:“莫约晚上便会醒了,只是起码得再施三日的针,意识才会清醒一些,这手伤及筋骨多日,日后有一段时间不可再提剑了。”
“有一段时间?”季云流沉默片刻,抓出重点,“修养好了,应该还是能提剑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