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活了三十多年,什么都不怕,可惟独就怕自己媳妇儿的眼泪,这会儿见连霞双眼像蒙上了一层雾一样,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事情,赶紧就心疼地将人揽到了怀里坐在身边:“霞儿,你别哭,都是本王不好,是本王没用!”
连霞从他怀里抬起身来,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哽咽道:“王爷,不怪你,不怪你,都是那些人太狠心了!”
说着又放下手臂抬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噙着泪咬牙切齿道:“王爷,您知道吗?刚刚就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希望那支箭能直接把荣佳射死,好让苏珑那个贱人也尝一下丧子之痛!”
宋徽没有怪她出言不逊,反而自己的眼眶也渐渐开始湿润了,他紧紧地搂着连霞,拍着她的背道:“霞儿,我们不要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情了。音儿很好,和咱们亲生的也没有区别不是?”
连霞脸色阴沉地沉默了半晌,终是暗自叹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有些为难地道:“前些日子大嫂来信了,说是大哥身子不好,想要见音儿一面,已经开始动身来京城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大嫂那性子,她就又迟疑了:“王爷,我大嫂那人向来功利贪心……他们此番前来只怕并不只是简单地为了音儿。”
宋徽哪能不明白,就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好赖是你的娘家人,本王虽然只是个闲散王爷,可多少也能帮衬着些。”
“王爷,宸王殿下派人来了。”外头有丫鬟隔着帘子禀道。
连霞赶紧从宋徽怀里坐起身,背过身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去,宋徽则坐直了身子,开口道:“让人进来吧!”
燕白进来后直接将手上捧着的锦盒双手奉上,毕恭毕敬道:“寿王爷,这是我家王爷的一点心意。”
宋徽拿过锦盒打开一看,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喜色:“这是博古斋弄来的?”
燕白点点头。
宋徽是先皇的遗腹子,一出生下来就是安逸生活,自小喜欢吃喝玩乐,收集古玩便是他的爱好之一。而宋珏送的金座红珊瑚宝石盆景又是他看上已久的,故这会儿也就没有故作推托:“替本王谢过你家王爷。”
又将盆景放在桌上,急不可耐地就端详起来,像是又想起什么事情,宋徽斟酌了下,扭头问向燕白:“你家王爷和潘家那丫头是怎么回事?”
燕白垂下眸子转了一转,很快就抬起头嘻笑着道:“王爷,燕白只是区区一介奴才,哪里敢去管自己主子的事?”
别说他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情况,就算他真的知道那也不敢随便说呀!
宋徽没有多想,摆摆手就吩咐燕白先行退下。
连霞看了一眼那盆景,走过来开口问道:“王爷,潘家姑娘是宸王让您请的?”
宋徽正目不转睛地围着盆景打量,听了连霞的话,连头也没抬,就随口道:“宋珏只是说让给潘家大姑娘下个帖子,本王看了先开始来的那位还以为是他的心上人,后来才知道弄错了人。又想想,后面那个倒是不大像宋珏会喜欢的,大约是有别的原因吧!”
连霞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一层化不开的浓重墨色,只心不在焉地讪笑着附和了一句:“妾身之前还在奇怪您怎么突然就让人给潘家下了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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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潘景语回了潘家之后很明显地发现气氛有些古怪,刚进府没多久,就有婆子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大小姐,先头宫里来圣旨了,这会儿老夫人和二夫人都在永宝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