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济云寺中,廖楚修轻轻松松便借了温禄弦的手,连面都没露便让郑家被闹的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她总觉得沾惹上这人就没什么好事。
廖楚修看着对面的小姑娘,粉嘟嘟的小脸板着,娇气的弯眉蹙成了一团,明明是在生气,可明亮的眸子却娇憨憨的,紧抿着的嘴角边上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让人手指头痒痒的恨不得戳一戳。
“你在气什么?”
冯乔心中愤愤然,任谁被个脑子有病的的人缠上,偏生这人阴晴不定还不能轻易招惹,怕是都得气得吐一口老血。
冯乔压着心中暴躁,深吸口气尽量平和说道:“世子,我自认为与世子之间从无仇怨,我爹爹在朝中也未曾得罪过世子,世子若想猎奇,这京中好玩有趣的事情多的是,足以让世子打时间,若只为权势,世子如今已是圣前红人,手中管着京畿防卫,想必那兵库司也迟早会入世子囊中,世子又为何独独要盯着我们父女?”
“别再说什么救命之恩,世子性情冷漠,当日若非廖姐姐出手,世子别说是救我,恐怕就算是我死在马蹄之下,也不足以让你动容,世子与我们冯家本无牵扯,如今几次三番纠缠,到底想要什么?”
廖楚修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凤眼舒展间眼底带起抹笑意:“本世子不是说了吗,想要乔儿以身相许…”
“够了!”
冯乔皱眉看着廖楚修,神色彻底冷淡了下来:“冯乔不是妲己褒姒,没那本事让世子弃了心中抱负做那帝辛周幽,世子之心从不在此,又何必出言辱人辱己,平白让人不耻。”
“冯乔自知不如世子手腕高超,镇远侯府败落却还能暗中指点风云,搅得京中不宁,但若世子再如此出言轻狂,冯乔就算拼的己伤,也会让世子明白,这世间万事并非都由你摆弄。”
廖楚修看着冯乔,见她真的恼了,那原本娇软的眼底带着戾气,幽森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眼底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整个人斜斜的靠在身旁的横栏上,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懒洋洋的开口道:“这般生气做什么,小小年纪气性儿就这么大,下次不闹你便是。”
冯乔瞧着他这幅惫赖样子,只觉得一拳头撞在棉花里,憋闷的不行。
她倒是宁肯廖楚修因她的话翻脸,再不然挑明了来路以后各自过招,她自信就算自个儿怼不过廖楚修,可还有爹爹在,再加上她多少知道点廖楚修的底子,让这家伙吃点亏肯定是没问题的,可谁知道他这么轻松松的答应下来,连半点动怒的意思都没有。
冯乔心头的怒气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想骂没法骂,想笑笑不出来,弄到最后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
眼见着小二端了盘椒盐脆骨上来,冯乔拿着筷子夹起块酥脆鲜香的脆骨塞进嘴里,嚼着的时候嘎嘣直响,就像是在嚼着某人的骨头。
等到一块脆骨下肚,她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从来都没动过怒似得,缓声道:“世子到底想要什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