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间的肯德基并不拥挤,既没有人来人往的人潮、也没有人声鼎沸的喧闹,周末感觉这儿有点像国内周一至周五中午的东来顺、便宜坊,尽管依然有人来、依然有人认这块牌子,却很少在出现热闹非凡的景象。
和周末共坐在这张桌子直角边缘的人是贾斯丁,他有着不用咬牙就能让人清楚看见的喙突骨和一头卷,拉丁裔特点十分明显。
“你在观察我?”贾斯丁同样也在观察着周末,当他看见周末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时,问了这么一句。
周末耸耸肩、嘴角同时画出一个向下的弧度,以此来表明自己不置可否的态度,眼神却没有从贾斯丁脸上游离开,而是更加大胆的直视。
“SIR,刚才你好像是说有一些问题需要问我,干嘛不现在说?”
两人之间的氛围僵化的非常快,几乎是在他们俩面对面相互看着的一秒钟之后就进入了敌对状态,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态势,两人谁也没有嘶吼,平静的像是陌生人自我介绍后的一次闲聊,可那份剑拔弩张就摆在那。
贾斯丁在周末的催促下进入正题道:“今天上午,FBI鉴证科接到了投诉,警方鉴证科与内务部联合投诉FBI鉴证科处理证物程序有严重失误。我得到这个消息时,看到的是整个鉴证科相关人员的沮丧,原因,很简单。”他在不该停顿的时候突然把整句话卡停,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在嘴边拉开上扬弧线,一个生生制造出来、毫无喜悦感可言的笑容挂在了脸上:“你,认为FBI鉴证科用指纹粉在涉案警枪P3964上进行全枪指纹提取时,有可能会毁掉关键证物。为此,你提供了足够的理论知识作为依据,先,你的询问笔录上记载着你说自己用警枪砸晕奎恩的话;其次,你提供了鉴证科提取指纹方式;最后。你指出要用一把警枪砸晕一个人必须用足够的力量,力量代表者速度,在这样快速的接触中,弹夹底部有一定概率未必会粘上对方的头皮削。即便粘上了也将会是很少很少的一些……”
仰头思考了一下的贾斯丁继续道:“当然,这有个前提,前提是奎恩头上并没有严重的头油反应和他不是一个每天往头抹胶的人。这个时候鉴证科用软毛刷将指纹粉刷满全枪时,会将原本就很稀少的头皮削在不经意间清理掉,所以。你没有碰那把枪,在西部分局证物室管理人员的见证下,把这个难题踢回了FBI。因为你懂鉴证,知道鉴证的程序,也知道FBI的鉴证工作人员分工很细,提取指纹的人不可能去进行DNA检测,反之也是一样,所以他们很少为对方考虑,而FBI的操作规程则明文规定了提取指纹时不能遗漏任何证物死角。”
“我看过那把被送回到FBI鉴证科的警枪,警枪底部存有少量指纹粉残余。这些指纹粉已经被液体侵泡过,这就说明指纹粉先出现在手枪上,而后,才有鉴证人员进行DNA采样。他们在用紫光灯和其他设备没有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使用了能让人体DNA泛起荧光效果的液体喷剂,而这,却成为了你摧毁该疑点的关键之处。”
“我说的没错吧?”
周末依旧没有回答,稳稳的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气定神闲。
“在接到投诉以前,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甚至和搭档大吵一架,问他为什么把你放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的知识足够形成一幅坚固的铠甲。我们所掌握的这些东西只有在无懈可击的情况下才能成为证据。”
贾斯丁收起了脸上的怒笑:“知道为什么我早就打算来找你,却一直拖到现在吗?”
“我把所有证据全都送回了鉴证科,让那些科学怪人进行完整分析和论证后才现如果要面对你,那些东西还远远不够。”
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插嘴的周末开口了:“什么东西?”
“朱莉安的报告,她的报告上说。楼上传来的枪声是先一后四,按照你的询问笔录,枪声应该是先四后一,你说你先杀了阿莱克斯,紧接着奎恩和亚当出现,他们在争吵中,奎恩开了枪。”贾斯丁抓起一根薯条,不顾滋味的咀嚼着:“这本来是很重要的线索,只是这个线索被鉴证科收回了,我们在寻找漏洞时现塞西尔酒店与星巴克有将近三百米距离,一把9×19的手枪在开枪后却只能制造出160分贝声音,鉴证科的科学怪人证明该音量在白天的嘈杂环境里只够在200米范围内扩散,9×19的手枪已经算是手枪中嗓门比较大的了,格洛克22的声音只会比它更低。”
“周,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朱莉安的证词,关键问题在于让FBI证明塞西尔酒店周围并不处于吵杂环境中太难,我们要去查每家每户中有多少正在听音乐、有多少情侣正在吵架,连楼下的汽车哪一辆在鸣笛都要记录,哪怕是真的做到这些,吵杂环境的定义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鉴证科给我们的提议是,放弃该证据论点,否则会被律师在法庭上攻击的体无完肤!”
贾斯丁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以为自己会在这次打击下恨你恨的想把你钉在十字架上,周~末,奇怪的是我除了生气,怎么也对你恨不起来。”
这时,周末出现了少许情绪波动,他从直视贾斯丁变成皱眉,眼睛里布满了疑问。
“我不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同样是鉴证科的证据检测给我了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