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火热时,现场突然有人叫了停,音乐声戛然而止。
谁这么扫兴?
香菜对着麦克风“喂喂”了几声。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将话筒凑到嘴边,对着台上停下来的苏思诺说:“台上的那个,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一见是香菜,苏思诺气不打一出来。
拢了一下有些汗湿的乌,她抱起手来,摆出高冷的女王姿态,“你们百悦门是歌舞厅吧,既然是歌舞厅,我来到这里跳舞,碍着你了吗?”
“下面那么大一个舞池你看不见是吧,你长眼睛光出气儿呐,还有,你碍着的不是我一个人,现在这样的这个台子,是我们百悦门姐妹工作的地方。你这样让她们怎么工作呀?”
苏思诺哼笑一声,“我就占这么小一块地儿,碍不着你们什么吧。”
“既然你说碍不着,那你就继续跳吧。”香菜对现场的音乐演奏团说,“她来砸场子,你们还帮着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让台上那些干站着的姐妹们以后在百悦门还怎么混啊?按部就班,按部就班——”
现场响起了熟悉的爵士风音乐。
苏思诺还不从台上下来,好像丝毫不受刚才香菜那几番话的影响,随着音乐缓慢的摆动身姿。
她还没扭几下,她身后有一个舞女上前来不着痕迹的将她撞开。
接着,那些原本被苏思诺抢了风头的舞女们一个一个上前来,总是会找机会为难苏思诺,不是撞她就是踩她,慢慢的将她挤到了舞台的边缘。
苏思诺气急败坏,朝台上和香菜所在的方向各瞪了一眼,最后甩手愤然离去。
她下了台之后,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士拦住她。“小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喝一杯呀!”
苏思诺面色不快。“你们走开,别在本小姐跟前碍眼!”
“不喝酒,那咱们一起跳舞?”
苏思诺大脾气,“本小姐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滚——开——”
她拒绝人的方式引起其中一个人的不满。“装什么清纯高贵,我们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
另一个人说:“算了算了,伺候她这种女人,还不如让百悦门的姑娘们伺候咱们呢。”
苏思诺眼前那些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个干干净净,看着他们一个个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突然间怒火中烧,狠狠跺了几下脚,心中对香菜的恨意越加深。
这些无知的男人不过就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旦让他们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们还不是要拐回来像哈巴狗一样奉承她向她献殷勤!
接着她又被几个男人缠上,还是苏思远帮她解了围。
苏思远一路将她拉出了百悦门。
到了马路边上,苏思诺将他甩开,脸上写着“本小姐心情很不好”,“你别碰我!”
苏思远快要跪下来求她,“大小姐。我当你是出来玩的,不是让你来闹人家场子的,在外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你那大小姐脾气?这是沪市,可不是香港,这是外地,可不是咱家,你以为谁都该像爷爷一样,把你宠到天上去啊!”
苏思诺知道苏思远对香菜有意思,当下对他厌恶起来,“你喜欢她。当然是帮着她说话了!”
“这件事说穿了跟她没关系好不好,还不都是因为你爱出风头。你以为她是在故意找你的茬吗,她把你赶下台也是为你好。”
苏思诺不信,拔高声音哭笑不得道:“她会为我好?”
苏思远是在说笑话吧!
“沪市治安这么乱。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名女性被奸/杀?”见苏思诺露出惶恐之色,苏思远继续说,“那有些坏人专挑像你这样的公众人物下手,你还唯恐别人不知道你似的。”
“就算是这样,那个丫头也不会那么好心!”
“你知道什么是好心吗?香菜只是不屑巴结你。话我说到这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苏思远将苏思诺一个人丢在大街上重回百悦门。后者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回想起苏思远刚才的那一吓人的番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充满了畏惧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向黑暗深处看去,生怕会有劫色的歹徒跳出来对她行凶似的。
百悦门中。
薄曦来找到香菜,跟她打商量,“香爷,你那么出风头,把我这个经理置于何地呀!能不能求求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薄曦来欲哭无泪,每次场子上出了乱子,虽然二爷责备的第一个人总是香菜,但到最后他才是那个真正受到惩罚的人。他这个月的工钱已经没剩多少了,再这么苛扣下去,可能就要倒贴了。
“薄经理,不是我说你,你要是能像我一样英明果决的话,别说区区一个大堂经理,百悦门副总的位置都是你的。”
薄曦来心中一动,“真的?”
其实说实话,他觊觎那个位置很久了。
香菜拍拍他的肩,装模作样地鼓励他,“加油哈。”
薄曦来鼓足干劲儿,力争上游。
香菜的心里觉得好笑,这家伙真好忽悠。
“诶诶——”
没走两步的香菜收起得逞的奸笑,回头正色对薄曦来道:“什么事?”
“二爷刚才找你呢,你上去看看呗。”
香菜暗自唏嘘,她还以为薄曦来回过神来了。
她往楼上的办公室去找藤彦堂,后者正对厚厚的一沓照片愁。
照片上的人都是他奶奶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不同的。
见香菜如见救星,他舒展眉头对香菜道:“有件事,你得帮我——”
“什么事啊?”
“关上门再说。”
按照他的话,香菜将门掩上。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啊?”
藤彦堂像是在委以重任,一脸的郑重,“假扮我女朋友。”
香菜愣了两秒,歪头说:“只是假扮?”
藤彦堂面色微动,深邃的双眼中似乎有两团黑色的火焰在幽幽闪动。
他绕了一圈,靠坐在办公桌上,将一根雪茄拿在手上,低头把玩,看似神态很从容,手上的动作却有些局促。
“其实……”
藤彦堂好像说了些什么,只是声音太小,香菜没能听清。
香菜走进了一下,伸长了耳朵,“你说什么?”
“其实……”
“你一个人咕咕哝哝什么呢?”
这个男人到底想说什么?
在香菜走近时,藤彦堂一把将她拉到跟前,剧烈且干脆利落的动作将她带进了怀里。
此刻的藤彦堂像个春心萌动的少年,深情之下带着一点腼腆,望进香菜那狡黠的双眼,他一时失了方寸,难以维持以往的从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藤彦堂的双手紧紧箍在香菜的手臂上,“同样的话,你能不能别让我说那么多遍?”
香菜一脸无辜,“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蚊子扑棱翅膀的声音都比你说话的声音大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