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因为杀猪匠的声音出来,面儿却还没回家,胡九本来就不怕事,这会底气还足,正挽袖子打算带家丁跟杀猪匠大打一架呢,结果面儿回来了。
胡九挽了一半的袖子赶紧放下去,他媳妇说了,在孩子面前一定要斯文,否则日后孩子跟着学坏。
虽然胡九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媳妇的话要听,不能惹媳妇生气。
“爹,娘!”面儿直接越过胖哥儿和杀猪匠,朝着胡九和初念跑过来,“面儿回来啦!”
然后又蹲下来,把她身上背着的小包拿下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又倒出来,把里面一个精致的金钗挑出来,“娘,这个是给你的!”
又在里头翻啊翻,然后的一把花纹独特的匕拿出来,“爹,这是你给你的!”
胡九和初念高兴的不得了,“哎哟回家还给爹娘带礼物,谢谢面儿!”
他们在这里东西,胖哥儿和他爹还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瞪着呢。
面儿这才想起来她刚刚把人给打了。
一想到她刚刚回家,不能让娘生气呀,便又在一堆东西里翻啊翻,然后挑了两个东西抓在手里,蹭蹭跑回去,往胖哥儿手里一塞,脆生生的说:“胖哥,这个礼物才是给你,你不能抢别人的!知道错了吗?”
胖哥儿手里抓了礼物,鼻子还塞着棉花球,便抽噎着点头:“知道错了。”
“那你以后还抢别人东西吗?”面儿又问。
胖哥儿头摇头:“不抢了。”
面儿想了下,又问:“那你还说我长的难看吗?”
“面儿最好看了。”胖哥儿说。
面儿终于满意了,又抬头看着杀猪匠,说:“朱掌故的,这个礼物是给你的!刚刚我跟胖哥儿有点误会,我也有错,你回去了,不要训他,他不是故意的。”
然后在杀猪匠的手里塞了个小玩意,转身跑了。
杀猪匠原本还是虎视眈眈打算大吵一场大打一架的,结果面儿先是训了胖哥儿一顿,又在看似替胖哥儿求情,实际上是告状的话里愣住了。
点头看了眼手里的小玩意,再看看已经高兴起来的胖哥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面儿把小包往屋里一放,好看儿就跟着她,胖哥儿一看,也跟在后面跑起来,三个小孩很快又和好了,就是杀猪匠傻了眼。
胡九还要往前冲,打算把杀猪匠赶出去,没理了吧?原来是胖哥儿那小子干了坏事挨打的,打的好,不愧是他胡九的闺女!
初念一把把他拉住,“你给我少说两句!”
胡九顿时收敛了满身的嚣张之气,伸手摸了下鼻子,然后堆起满脸的褶子,讨好的跟在好看儿后头跑:“面儿,好看儿,爹来啦!”
几个小孩瞬间出尖叫,到处跑。
初念过去对杀猪匠施了礼:“小孩子之间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虽说胖哥儿做了不对的事,不过面儿动手打人自是不对,就算要教训,那也是朱掌柜教训才是,轮不到她,我日后定当多加管教,朱掌柜切莫大动肝火。我这个当娘的,这里给掌柜的陪个不是。大过年的,孩子一团和气岂不是更好?若是不嫌弃,掌柜的就进来喝杯茶,刚好叫几个孩子多耍耍,这感情好了,日后自然就不会打架了。”
初念可是这条街市上少见的美人,这说话调调又好听,还认得字也会写,多少人都说胡九命好,取了这样好的娘子,谁见了都要多看两眼,如今初念跟杀猪匠这样说话,杀猪匠还有点不好意思。
主要他觉得有点理亏,又有点觉得儿子白挨打了,但是也没办法,现在胖哥儿跟他们玩的挺好。
这两家经常吵架,主要是体现在杀猪匠和胡九身上,两句不和就要动手。
中间一直都是初念在调和,所以每次杀猪匠都会因为美人说话,退让一步,这样架才打不起来呀。
要不然,胡九和杀猪匠两个人,早打成了狗脑袋。
再一个,一直说面儿离家是入宫的,这真真假假的,人家也不知道,后来有人说面儿确实是入宫的,只是在宫里是不是外头说的那么得意,就不得而知了,胡家也不跟人家说,低调的很。
两家人又没吵起来,这回杀猪匠连生气都没来得及生气。
杀猪匠的媳妇还在家等消息呢,结果自家男人半天没回去,让小工过来一瞧,回去个杀猪匠的媳妇说:“掌柜的在隔壁人家跟胡掌柜的喝茶呢!”
杀猪匠的媳妇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喝,喝茶?老娘的胖哥儿脚他们家的丑丫头给打的鼻血都出来了,他竟然在人家那边喝茶?”
杀气腾腾的过去,一看屋里的气氛,杀猪匠的媳妇也吭不出声来了。
杀猪匠果然在喝茶,与此同时这院里还有一群人一排站着,还有几个人身上是带着剑的。
三个孩子在那边玩的可高兴了,要不是胖哥儿面前还有血,这简直就是和睦的不能再和睦的一幕了。
杀猪匠媳妇灰溜溜的跑回去了,算了,等下次绝不轻饶。
面儿回家,这宫里的热闹度倒是没减多少,毕竟还有两个更小的在,整天嗷嗷脚。
小曦儿这一阵在学爬树。
为啥要学爬树,魏西溏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她被小曦儿气个半死,好好的天家公主,安安分分的不好吗?非要去学爬树,那圆滚滚的一团,她能爬得上去吗?
小曦儿确实爬不上上去,主要原因就是人胖,穿的还多,手脚压根不灵活,没法爬。
越没法爬,她越要爬,爬不上去就脾气,后来宫女就把她抱着,放在树杆半截,她自己就四爪并用抱着树杆,这样抱着也不成的,因为她很快就从树杆半截滑到了底部。
小曦儿很生气,在小树面前跺脚:“坏……坏……”
魏西溏就在没多远的瞧着,这脸色可阴了,“朕想起来,这八成是跟面儿学的。”
柯大海一听,便笑道:“陛下这样一说,老奴好似也想起来了,陛下不是病了些时日?郡主就在宫里带了公主和皇子玩了将近一个月,怕是那时候跟着郡主学的。”
魏西溏点头:“这也就难怪了。传朕旨意,过些日子挑些好的礼仪宫女,开始教授她规矩,免得日后叫人说闲话,还以为朕的女儿就知道吃和爬树呢。”
柯大海急忙点头:“老奴遵旨。”
“另外,下午宣颜老太傅觐见,朕有事找他。”
想到了小曦儿,自然就想到了小墨儿,小墨儿可日后的储君,这都说话了,也该开始学东西了。
可怜的小曦儿和小墨儿,人家刚刚说几个字,哪里就会说话了?
小东西们刚快乐没多少天,就被魏西溏给盯上了。
不认字没关系,可以先学着写字呀。
小曦儿和小墨儿还不知道呢,魏西溏瞅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反正以后要认字了,就先让他们再玩几日吧。
为此,魏西溏也特地把这消息跟付铮说了。
付铮在大年初一动猛攻,打的北贡军措手不及。
完全没料到付铮会在这个时间动突袭。
北贡军在此次战役中遭受重创,一路败北,付铮之前就排好兵阵,如今又有强弩助攻,可谓旗开得胜一路无阻,直接把北贡逃跑的兵力追的逃入旭阳城。
待这个消息传到溧水城,溧水城城主顿了顿,道:“天禹军有付铮,攻下北贡,倒是迟早的事了。”
这也从而证明当初溧水城接受高湛建议,示好天禹军是明智之举。
否则,只怕拿下溧水城,是付铮早已盘算好的。
溧水城居于重要位置,一旦天禹军打算再往北贡都城方向,必然经过溧水城,要么被破城而入,要么开城过人。
这两者,城主必然要有抉择。
如今看来,还算没走错路。
溧水城全名皆兵,除去孩童,有战力可用,只是不得万不得已,溧水城不会冒然走上毁灭之路。
毕竟和一国之力比,溧水城的力量实在算不得有多强盛,但若论军力,溧水城自然是不会差的。
得到最新消息的城主看着密报,点点头:“知道了。如此说来,溧水城便是安全了,只是,天禹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只怕溧水城得了好处,必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若是付铮真要借力,这力,我们必然是要给的,否则,便是虚情假意。只怕北贡灭后,溧水城难保长久。传我的话,从各家各户抽调精壮武力各一名,凑齐五千人,整编入排待命。”
“是,城主!”
城主回头,“高公子这几日可有变化?”
“回城主,高公子并无变化,只是时时要去找……找……”那下人低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
城主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过年期间事物太多,城中各大家族都要顾忌到,前来拜访的,矛盾调和的,过年送贺礼的,这些皆面面俱到,哪里有空闲时间多出来?
天刚放晴了两日,外头又飘起雪来,高湛坐在外头的亭子里,手托腮,心情不是很好。
素垣又不见了。
每次都是只有他生气的时候,素垣才会同意留下来陪她,大多时候都会哄一阵,她就跑了,非说离了她就不行。
高湛还第一次知道,一个破膳房,竟然会因为少了一个奴婢就不行,这是什么话?
对此,高湛表示很生气。
她又不是城主,怎么就离了她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