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铮笑:“是,池儿倒是眼尖,劳烦池儿这趟回去,帮我捎带几个个曦儿和墨儿,可好?”
魏西溏问:“那你要如何谢我?”
付铮捏了下她的手,“你要如何谢都成。”
魏西溏朝前走去,道:“算你是识相。”
走了几步,现路边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会朝付铮多瞧两眼,顿时有些不爽了,回头一看付铮正指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圆娃娃询价,然后还掏了银子买了下来。
她便走回头,在旁边等着,等他现她了,才抬着下巴问:“你在这边,有没有跟什么女人勾勾搭搭的?”
付铮瞧了她一眼,点头:“有,昨晚上还躺一起睡了。”
于是她满意了,哼了一声自顾朝前走。
付铮赶紧快走两步跟着,“好好的怎突然问这个?难不成我还叫你捉住小辫子了?”
“你最好别有小辫子叫我捉。”她气鼓鼓道:“要不然,我非亲手割了你老相好的小辫子。”
付铮叹气,连连点头:“是是,池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慢悠悠的路上逛,看到什么就好过去,看着集市不大,不过慢慢逛起来,倒也花了不少功夫,逛了半天不过才逛了一半的路程。
魏西溏弯腰看着一个小玩意,付铮过来问:“喜欢?”
魏西溏看他一眼,问:“就是觉得新奇,多看两眼罢了。我这么大人总不至于会玩这些,至于曦儿和墨儿,你都买了那么多了,我就不必买了。”
付铮点头:“说的也是。”
两人正慢悠悠的朝前走,不妨身侧有人唤:“唐公子!唐公子!”
这唐公子的称呼付铮就用过一次,压根就不觉得是叫自己的,倒是魏西溏,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现在有人突然唤唐公子,她又是出门在外的,便意外是叫自己的,停住脚步扭头看去,便现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虽说是小厮,不过那模样和言行一看就是个女子,她想了想不认识。
不过,那女子眼睛看的方向是这边,偏眼睛看着的位置不是她,魏西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付铮,“难不成她是叫你的?”
付铮抬头看去,觉得那小厮有些眼熟,不过一时想不起,主要是他不觉得自己是唐公子。
那女子见他们一行人继续朝前走,便急忙走过来:“唐公子……”
结果人还没挨到,已经被无鸣一阵剑气甩了出去,她可是朝着魏西溏这边跑的,无鸣肯定不会让她挨近。
那女子撞到墙面,摔在地上,头上束起的头散开,便让人觉得是女子。
本就是容颜清秀,男子头再如何也没那么长,一看就是娇娇弱弱的女儿家,“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她急忙抬头喊道:“唐公子,我家公子姓蓝名赋,您可还记得?”
魏西溏转身:“怎么了?”看向付铮:“你认识?”
付铮一听蓝赋倒是想起来了,“她我倒不记得,不过,我确实认识一位叫蓝赋的公子。”
魏西溏一听,赶紧道:“那想必是误会,快,把那姑娘扶起来吧,误伤了人。”
“奴婢是我家公子的婢女,奴婢唤着月儿,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求助,求唐公子行行好,救救我家公子。”月儿一边哇哇吐血,一边还挣扎着把话说完。
付铮和魏西溏对视一眼,“不知蓝公子出了什么事?”
“……”月儿只有出的气,话都说不出来了,魏西溏指了指路边,有人扶着她坐下,还给她喝了口水。
月儿这才吃力道:“公子被人所害,如今在镇头的一座破庙里避难,奴婢便过来看看能不能寻到大夫,不曾想因为没有钱银,大夫根本不愿出诊……”
魏西溏问付铮:“你与她家公子认得?”
付铮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魏西溏拉拉他的手,道:“相逢便是缘,那便帮上一把吧。”
付铮想了下,转身吩咐道:“你们备辆马车,前往寺庙把蓝公子接过来,至于月儿姑娘,也先安顿下来,等蓝公子过来一起再说吧。”
安排好了,他便拉着魏西溏继续逛着,这么长时间才见到她,可不能因为外界的事耽误了他们的相聚,这一点付铮还是很明了的。
她千里迢迢往这里赶,不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蓝赋有事,他让别人去便是,不必费上他和陛下两个人的时间。
一路逛下来,魏西溏说不买东西,还是买了一堆东西。
付铮笑道:“刚刚谁说什么都不买,看看便好的?”
魏西溏瞪眼:“……”
两人用午膳后,便有人来报,说蓝赋被安顿想一家客栈里,付铮点点头:“若是他要大夫,便请外面的大夫去替他医治,好生照顾不得怠慢,去跟他说我这几日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前去看他,还请他见谅一二。另外,不得与他谈论任何和军营有关的话,可明白?”
“是将军!”
付铮对这方面十分在意,且他之前让人调查的蓝赋身份是北贡官员之子,虽然蓝赋自称并不涉及朝政,他却十分小心。
魏西溏倒是不介意:“人家来找你一趟,你也不必因为我连个面都不露,叫人看了笑话,你自己去说一声就走也比现在这样好。”
付铮笑道:“池儿说的也对,那一会我们回去的时候,便从那里走一趟再回吧。”
客栈内,贺兰词躺在房间的床上,身体十分虚弱,刚刚换下一身沾着血迹的衣裳。
堂堂北贡的七公主沦落到今日,也是让人唏嘘。
说起来她也无辜,原本她是待嫁之人,该安心待嫁便是,不成想竟然落入圈套之中。
后宫争斗素来激烈,皇后和嫔妃的争斗更是比比皆是,如今的她便是皇后和贵妃宫斗下的结果,她被人下药,武力全无,若是不逃,只怕想逃也逃不了了。
如今北贡朝廷找她都快找疯了,她却不能轻易露面,她一露面,只怕皇帝的人还没找到她,就让贵妃的人找到杀了。
北贡这么大,她逃来逃去,竟然现没有她安身立足之处,唯一能想到的,却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付铮。
在寺庙等待月儿的时候,看到有陌生男子闯入,她当时吓的魂飞魄散,后来得知是付铮的人,差点哭出声来。
如今住在这宅子内,她也不敢暴露身份,依旧是以男装示人。所幸伤处不在*位置,倒也让她还能忍受下来。
只是,贺兰词有些失望,付铮并未过来探望。
想想也是,她在付铮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她自己也已这样认命,哪里知道宫廷内斗竟然会让她再次不由自主的靠向付铮。
他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没看清,更别说其他的了。
贺兰词说不上来的心情。
她盼着付铮好好的,受天禹女帝的赏识,又希望他别那么好,女帝别那么重视,这种犹豫的心情一直持续,让她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如今北贡上下还在找她,她却不敢大声说出自己在哪里,只能窝在付铮为她提供的地方,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
“唐公子这边请。”门外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贺兰词一听唐公子,立刻就想到了付铮,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付铮一人自称姓付呀。
付铮的身侧跟着魏西溏,听付铮说了这位叫蓝赋的公子,她也愿意认识一下,谁叫他觉得不错的呢。
魏西溏进门,看到那为蓝赋蓝公子的第一眼就怀疑了。
没办法,谁叫她是女人,女人才最知道女人的心思。
贺兰词长的其实很漂亮,若单论容貌,其实比魏西溏更甚一筹。
只是,天禹的女帝不觉得脸蛋好看又能如何。
这世上那么多好看,让皇太后喜欢的偏偏是个叫面儿的小丑妞。
所以长的再好看又能如何?她不顺眼了,划花她的脸。
魏西溏看着蓝赋公子的言行举止,不过站下没一刻钟的时间,她便断定这什么蓝公子的,根本就是个假男人,真女人。
这小脸咔嚓一下就拉下来。
身侧的付铮完全没有自觉,还在询问对方生了什么事。
魏西溏有些生气。
这人,男女都看不出来吗?她学的再像,那也是个女人。
自然,魏西溏承认这人学的还是挺像的,最起码她看在眼里还算不错,只是如今她脸上多了病容,吃药喝药看到付铮的表情和动作就像是见到心上人时的女人。
魏西溏在磨牙,拉着脸不说话。
她的男人也敢有女人觊觎,活腻歪了!
“你先等着,”魏西溏突然道:“我去去就来。”
付铮立马站了起来:“池儿,你去哪?我陪你一起。”
魏西溏瞪了他一眼,这回一点娇嗔的意思都没有,就是生气的瞪眼,付铮也瞧出来了,“池儿!”
魏西溏回头又说了句:“不要跟过来!”
恶狠狠的一眼。
付铮站住脚,知道她生气,只是不太明白生气的缘由。
他瞟了蓝赋一眼,有些了然,想必他顾着跟人家说话,忽略了她,有些不高兴了。
叹口气,付铮只得站起来道:“蓝弟,我去瞧一眼……”刚走到门口,门口守着的将士便道:“大公子,小公子吩咐,请你稍等片刻就好。”
付铮:“……”
还叫人拦着不让他出去了,付铮没办法,只得又坐了回来,“让蓝弟见笑了。”
贺兰词如今还是满心欢喜付铮到底过来看她一眼,笑道:“黄公子这般有个性,唐兄这个兄长想必也十分辛苦。”
付铮笑道:“这倒不觉得,就是怕她难得来一趟,失望而归,还是得多照看点。”
贺兰词想说自己也是千辛万苦来的,可自己没有立场,只能有些落寞的低下头,“确实如此,唐兄确实该多照看点才是。”
付铮嘴里跟贺兰词说话,心里就一直惦记那个小心眼的,也不知跑哪去了,怎还不回来?
正想着呢,便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俏生生的人影便从外面走了回来,虽还是穿着刚刚的貂皮披风,不过,整个人精神貌却是和刚刚完全不一样,“我回来了。”
付铮急忙站起来:“池儿……”然后愣了下,她不知跑到什么地方换了一身衣裳,不但衣裳换了,就连头都被人重新梳理了一番,刚刚还是个俊俏少年的模样,这会便成了俏丽的小女子。
“看什么?没见过长的像我这么好看的人吗?”魏西溏瞪他一眼,哼了声。
付铮伸手拉她的手,倒是没反驳,只怕她不高兴。
魏西溏在他身侧坐下,对披衣一副病弱模样的贺兰词道:“蓝公子有礼了。不怕蓝公子笑话,他是我相公,眼见着过年了,总不能叫人以为他身侧连个女子都没有,刚刚在集市上,还有漂亮的姑娘儿朝他瞧,与其这样,不如叫那些个姑娘家知难而退。”
贺兰词的笑有些僵,若是如她所说那样,那眼前的这个正在争风吃醋的女子,便是天禹的女帝,偏她还不能表现半分。
贺兰词看着对面的女子,有些明了月儿说她不过就是想去找唐公子,结果就被人抛出来,然后便是重伤。
原来如此,女帝护卫又怎会轻易放一个来路不明的侍女靠近?
她就是天禹女帝,模样儿并不是那般惊艳绝伦,但是她气质超然,一举一动都带着常人不可及的威仪,就连她看向付铮的眼神,即便带着娇嗔,也透着只有帝王才有的大气凌然。
她的眼里,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平常的,她根本不在意外界的影响,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有人觊觎付铮。
贺兰词不确定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知道她对自己有几分轻视,否则不会出去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或许在她眼里,能让她高看一眼的人没有几个,更别提自己了。
“原来是唐兄的夫人,蓝赋这里有礼了。”贺兰词小心的掩饰眼中的失落。
她设想中的天禹女帝并不是这样,最起码不是这样小巧,不是这样……让她有说不出的压迫感,仅仅是因为她看过来的眼神。
贺兰词想象中的女帝,该是和男子一样高大威猛,粗鲁暴躁崇尚无力,否则她也不会登基之日就杀了那么多人。
所以,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付铮若是战败,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也觉得,其实付铮并不如他说的那样幸福。
可现在,她所有的自以为是都被打破,天禹女帝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付铮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神,一如天下所有的男子,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眼神,夹杂着爱,夹杂着宠溺,夹杂着让人不忍靠近的幸福。
付铮见她的模样,也不知她消气,生怕再待下去,她被忽略了又不高兴,便道:“蓝弟还要养伤,那我们便不打扰了。蓝弟你好好养着,不必担心其他。若是有什么事,便让人传话,为兄自会受到。”
贺兰词急忙站起来身侧丫头赶紧过来扶着:“唐兄!”
魏西溏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贺兰词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小心道:“多谢唐兄和夫人收留,蓝某感激不尽。”
“蓝弟不必多礼,好生养着便是。”付铮搀着魏西溏,带着她出门:“小心些。”
出了门,魏西溏的脸色便难看了,付铮急忙跟在后头:“池儿,怎么了?”
魏西溏站住脚,抬头问:“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付铮哭笑不得:“自然是你好看。再者他一个男子,如何跟你比?”
“我记得你以前挺聪明的,怎这回就这么笨了?”魏西溏气呼呼的问:“你自己就不会看,哪里看出她是男子了?那分明是个女人!”
付铮一愣,他是觉得蓝赋长的眉清目秀,但是还真没想过会是女人,毕竟这乱世小镇,再如何也不会有女人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女扮男装来接近他,“池儿,你可是生气才这样说……”
魏西溏站住脚,看他一眼,突然转身朝回走,边走边冷声道:“来人!去给朕扒了那女人的衣裳,朕倒要瞧瞧那什么蓝公子究竟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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