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零飘落,外面皆是大雪纷飞,三个小小的人儿,爬在窗口处看向白雪皑皑的天地,纯洁的白,覆盖着大地,令几个孩子眼里浮现出惊叹之色。
在许暖的记忆中家里一直都是和和美美的,爹爹是礼部侍郎,所以他们所处的环境也是不错的。
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不过弟弟许宁是个哥儿,也就是和她一样,身娇体弱,也就导致了家里对他都要偏爱一些,包括她也是,因为许宁很可爱。
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的性格和习惯都渐渐的形成,可是这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许宁性子被养的有点骄纵,可是却很喜欢黏着家里的人,他每次犯错,稍稍装装无辜可怜,那纯真的样子,就会令人于心不忍,无奈的又下不去手去打骂。
或许她是天生的沉稳,也是家里唯一一个会真的动手惩罚许宁,所以她一生气的时候,就会严肃,这个时候就不会有人不识相的撞上来犯事了。
许宁最怕她生气,同时又是最黏她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从来没闹过什么大矛盾。
大概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她碰到了一生的宿命。
初见的时候,是她在甘露寺的后山,那里有一片桃花林,又正逢三月,景色秀丽,她屏除掉丫鬟,自己一个人游走。
原本只是抱着无聊的心态想去看看,打算解解闷,谁知道在走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脚下,一个不小心崴了脚滚下山坡,中途虽然试图想抓住一些东西,来减缓冲力,摆正了身体,但是却先摔进了洞里。
还好边沿处有藤条,让她落下的时候抓住了一下,没至于让她摔死。
手臂和手腕处都被刮伤了,脚下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许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抬眼四处打量周围,准确来说,这看起来更像是陷阱,圆圆的一个坑圈,看起来离地面差不多有三米的高度,边沿处几根藤条蜿蜒而下。
令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办法能出去。
扶着边上慢慢起身,才刚起来,她脸色在一瞬间苍白,瞬间又瘫坐到了地上。
许暖小心翼翼的脱开鞋袜,左脚踝处红肿了一大块,轻轻碰一下都很疼,低下头敛下眼中的情绪。
这会儿停留还没有事,但是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这里设下陷阱,那就代表着肯定有野兽会出没,这一带是风景处,来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所以她敢断定白天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如果她运气够好,能在丫鬟觉不对的时候前来找到她,那就没事了,但怕就怕在那时候已经天晚了,她走的又有点偏,也不能确定有人会来而又听到她的呼救声。
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是爬上去,然后走回原处,就安全了。
眼里闪过坚韧之色,许暖尽量深呼吸,先等待这阵剧疼感缓和一些,再试。
眼下是比较现实的想法,她不能确定的事,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手臂上刮的严重,到现在都还在流血,她着裙摆处,用力一扯,撕下布条,将伤口处包扎好,此刻她的脸色已经很差了,轻阖上眼,静静的靠着休息。
半响,许暖确定了脚踝没有刚刚那么疼了,将鞋袜又重新穿好。
以她现在的体力,并不能够支撑她来再爬第二次,所以最好一次直接爬上去,看了看着周围的着落点,许暖再次确定了可行性。
站起身来,拉了拉边上的藤条,很结实,应该能够托住她的重量。
她弯曲着左脚,不敢用太大的力,已经沾着些许泥土的手,抓紧住藤条,脚先使力攀住边沿,手同时往上抓。
借力上蹬,低头看了左脚,僵直在半空中,她咬紧下唇,轻轻曲膝。
“唔”疼痛感骤然间传来,许暖忍不住闷哼。
脸上冷汗顿出,再抬头看着上方,以极快的速度立马换脚上蹬,一只手中攥紧藤条,一手扣住地面,力气没了。
她爬不上去了,经过刚刚的那一蹬,左脚再也使不上力,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身体里的力气一点一点消失。
头晕眩,眼前一黑,手慢慢松开了,许暖闭上了轻颤的双眼,放弃了。
一双五指修长,指骨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点微凉的暖意,
稍稍用力把她拉了上来,扶住腰间将人带入怀里,许暖在最后一刻失去记忆的时候,只记得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在鼻间萦绕。
再次醒过来,她躺在一张床上,她的衣服被换了,身上的伤处也已经包扎上了。
她缓缓起身下地,“嘶”脚下还是很疼,扶着墙边慢慢推开门,院子外有风送来,传来淡淡的花香味,那人一身紫衣,站在梧桐树前,负手而立。
他转过头来的一瞬间,许暖在那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做陌上人如玉,原来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失神,心会感到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