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看你伤得不轻,还是早些去看医生的好。”夏茗一边把身份证放回包里,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心却在隐隐作痛。
夏茗这话一出,夏琴一抖,急忙把墨镜重新戴好。
夏茗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夏琴过的好不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五年前的那一晚之后,这个姐姐,那个妈妈,都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夏茗才走了几步,身后,夏琴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夏琴的声音唯唯诺诺,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我去买了,好,我马上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回来,十分钟。”
“对不起,求求你别生气。”
“……”
再接着就是急促的远去的脚步声。
夏茗回过头,看着夏琴狼狈的背影,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自己那个知书达理,高傲如白天鹅的姐姐,如今居然对自己的丈夫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甚至默默地忍受着家暴。
现实真的能逼死人,她们两个都曾经那么高傲,现在都这么卑微,真是可悲又可笑。
夏茗记得,夏琴曾和自己说过,她是憧憬爱情的,她说这辈子一定要嫁给自己爱的男人,过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琴瑟和谐的夫妻生活。
印象中,她一直都是雅静的。
可是,那个仓皇的背影,却是现实给她的一个响亮的巴掌。
夏茗终究还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想起夏琴的好,心中酸楚难耐。
十岁那一年,夏琴帮自己挡住了一辆摩托车,整个左腿都擦破了;
十五岁那一年,为了自己一句玩笑话,夏琴坐了二十几小时的火车,只为给自己买一份礼物;
十八岁那一年,夏望判刑的时候,夏琴把自己紧紧抱在了怀中,说不要怕,还有姐姐在……
……
这一切的回忆从内心最深处漫上来,夏茗的眼泪顿时决堤,猛地回过头,想要看看夏琴的背影,眼前却突然一黑。
*
“叮咚。”信息的提示音响起,顾澈却懒得去看,依旧斜倚在沙中抽着烟。
一根烟抽完,顾澈才缓缓起身,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手机。
“倾園1803,等你。”
陌生号码。
顾澈整张脸的都扭曲了,1803,这在顾澈面前是禁词。
虽然不知道信息的人目的何在,可是顾澈知道,这件事肯定和夏茗有关,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顾澈抓起一旁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向门外走去。
倾園的装修极端奢华,巨大的水晶灯亮的晃眼,玉玻化砖的地面一尘不染。
当顾澈一脸冰霜的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立马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顾少。”
“不用跟着。”顾澈把外套往那人身上一丢,然后大跨步向着电梯走去。
现在的心情和五年前居然有着惊人的相似,顾澈的心在慢慢冰冻,他决不允许夏茗出事。
电梯在十八层稳稳地停了下来,顾澈抬步走了出来,颀长的身影,步伐极稳,他就是这样,即使心中再慌,表面都是淡定从容的,只有在夏茗面前,情绪才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