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诚指了指熟睡的千玳,再指指他露出来的插着针管的左手,随即明白过来的戴止忍无奈地笑了笑,对张至诚做了“拿来吧”的口型。
手下垫着滚热的热水瓶,偏过头去,千玳好梦正酣,梦中还磨了磨牙。
戴止忍从被窝里掏出右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戴小人!她还叫得挺顺口!”
其实,小丫头使坏也就这点程度,张牙舞爪而已,完全伤不到人,她的刻薄更多是表象。
唔,还让他学着点!
戴止忍笑了起来,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丝拨到耳朵后面去,露出一张剔透的脸来,今天没化妆,气场没那么浓,也才记起来,她也就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他才扭头睡正,望着天花板:这种脸型,似乎比鹅蛋脸更小巧一点,怎么形容呢?
对了,鹌鹑蛋!
不知何时,自己也昏昏荡荡地坠入了梦中。
…
海边的傍晚,夕阳携带来的光感更强,斜晃晃地从窗沿缝隙里照进来。
千玳睁开眼,意识尚不清醒,揉眼坐起来,看到旁边凳子上摆着戴止忍下船时穿的那件救生衣,她才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自己不知何时霸占了病床,而本应该在这儿躺着的病人却不知所终!
穿鞋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些嘈杂。
她披了衣服下楼,见不远处的超市门口聚集了好些村民,而戴止忍则孑立地站在一旁,在夕阳的余晖下,点着一根烟,肩膀上披着外套,里面的衬衣和底下的西裤都皱得不成样子。
退休的老干部!千玳在心里形容。
此时,老干部的目光也逮住了她,那种惑性的眼神,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而她确实也被吸了进去。
十几秒后。
“张至诚呢?”她走走近,扫了一圈问。
“回公司,做事!”戴止忍没抽烟的那只手轻轻拉了她一把,将她拉至身旁。
千玳严肃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说的是真话。
“张至诚为了救你的事,昨晚到现在没合过眼,你刚回来就让他去做事,有你这样的老板吗?”将心比心,如果换成是彭著美,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可他是戴止忍,思维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也就那么耸耸肩,不置可否。
但这次,戴大总裁总算给了点反应,他一手插着裤袋,徐徐地转过脸来,看着她,笑:“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心疼张至诚?”
得!
鸡同鸭讲,白说。
千玳剜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