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失神之后,千玳对戴止忍客气地笑了笑,同时目光在他身上溜了溜。
不同于飞机上一丝不苟的穿着,他现在毫不客气地脱掉了外套,里面银灰色的衬衣揭开了两颗扣子,袖子也挽起来露出了精壮的手腕,右手上面银色的欧密茄腕表还在嘀嘀走着。
这些信息无一不体现着,他在她家的随意和熟稔。
短短三个半小时,她遇见了这个男人三次!
该说是有缘还是业障?
“丫头回来了!”戴止忍让开路之后,她精神饱满的外公正坐在沙上,慈祥地冲她招手。
“外公!”千玳的笑容又是一变,踩着五厘米的高跟就小跑过去,包都来不及丢,就扑到老人怀里,像猫儿一样左右拱着。
年过花甲的文老在商界纵横一生,平时的一言一行都附着商业家老辣的气韵,只有在对着这个唯一的外孙女的时候,才会这般和蔼,褪下了所有的盔甲和心防。
戴止忍轻轻关上门,远远看着沙上的两祖孙,突然记起千玳进门时硬生生止住的动作,然后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胸膛。
她刚才把他当成了别人,差点就投怀送抱了,模拟起机场相见的情形,估摸着,要是那个拥抱完成的话,估计以后会少层皮!
正在这边想入非非,那边的文老拍拍千玳的肩,止住小丫头的撒娇,朝他招了招手。
他含笑走了过去。
“这是我们陆东的第一把交椅——戴止忍!”文老给还没起身的千玳介绍道。
这下子,千玳才不甘地从外公怀里站起来,不过一瞬,就恢复到那个滴水不漏的状态,她率先友好地对他笑。
“止忍才疏学浅,一直都是在文老的教导下历练!”戴止忍先是一番谦虚,然后对千玳伸出手:“武小姐,幸会!”
千玳低头望着那只宽厚的大手,暗暗咬了咬牙,还是再一次将手覆上去,有外公这尊大佛在,她自然不敢像半小时前握手的那样敷衍。
“原来是戴先生,久仰大名!”千玳扬起惯用的标准笑容。
好得很,论起演戏,他丝毫不必大姐谈傃那个戏精差,不然,外公这样清明的人,怎么会对他另眼相待?
戴止忍默默看着这个变脸如喝水的女人,细细数了数,从进门,单单对他就换了三次脸。
两人一个装模作样,一个装疯卖傻地握完手。
文老点了点头,招呼戴止忍坐了下来,千玳这才现,茶几上摆了一副西洋棋,刚下没多久。
怪异之情油然而生,看来她那个大姐等级还没够,没能将外公的心腹大将戴止忍拐走,想到这儿,对眼前这个男人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从懂得男女事情以来,折在她姐姐手中的男生不在少数,曾经她也以为,谈傃怎么也算个常胜将军。
直到她上高中之后,才慢慢有了改变。
“丫头,人家止忍也不过比你大五岁,耐心和心境就甩你一大截,看人家下棋的棋风!”文老刚点完一个兵,就抽空来教育自家外孙女。
千玳也只能迎头受教,眼观鼻,鼻观心地望着棋盘,点头:“嗯,您看中的人,哪里都是好的!”
这话说到文老心坎里了,于是端起杯茶,就要和戴止忍对酌。
无奈,茶杯干了。
于是道:“秦嫂,添茶!”
秦嫂这才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了沙上的千玳,随即喜笑颜开,“千玳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做好白斩鸡、红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