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拍照的构图,依旧乱七八糟。
那是一条街道,很多人,乱糟糟的,什么都有。
但,仅仅一眼,墨上筠就忽略了构图,忽略了诸多行人杂物,一眼落到了不竟然间回头的男人身上。
戴着宽檐帽,一件黑色风衣,只有半张俊朗的侧脸。锋利的眼睛,隐藏着随时外放的杀气,弧度正好的唇线,微微紧绷。
画面里,分明是最容易忽略的角落,因他站在那里,却无比显眼。
应该是分外熟悉的脸,此刻落到眼底,却莫名的陌生。墨上筠细细想了想,才恍然想到某些记忆,可很快,又渐渐沉了下去。
顿了两秒,墨上筠瞳孔微缩,纵然神情依旧镇定,可眼底汹涌的情绪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彻底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这么会儿功夫,岑沚已然倒了杯白开水,她拿起杯子,刚想喝,瞥见静站在一旁的墨上筠,干脆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喝吗?”岑沚问。
墨上筠紧紧抓住那张照片,然后,手垂了下来。
她垂下眼睑,直直地看着岑沚。
“有他的踪迹吗?”墨上筠一字一字地问,声音没有情绪。
岑沚将手收回,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才回答:“没有,就一张照。”
墨上筠这样的问话,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个人,确实是一直跟在墨上筠身边的。自三年前的事件后,再无踪迹。】
三年前生了什么,就算是她,墨沧也是闭口不谈的。
说是机密。
她搞不懂那些死守规定的军人,但是,也没有追问打听的兴趣。
只知三年前,在一次不能公开的行动中,陪墨上筠长大的三位师父牺牲,墨上筠住院三个月,墨沧不知在忙什么,连受伤住院的墨上筠都没去看上一眼。
就连她,也都是等一切尘埃落地,差不多是墨上筠出院那会儿,才知道有什么事生。而所谓的事情,被墨沧下了死命令,所有知晓的人全部选择性遗忘。
包括墨上筠。
那件事后到现在,差不多三年,墨上筠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无意中在司笙那里翻到照片,隐隐猜到跟这男人有关,加之又弄到了两个鬼鬼祟祟并有眼熟刺青的人,岑沚才将墨上筠拉到这里来。
半响,墨上筠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问:“还有什么人?”
“不说点别的?”
将水杯放回桌上,岑沚抬眼看她。
“唔,”墨上筠想了想,道,“没了。”
“问。”手搭在桌面,岑沚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我跟你爸怎么样。”
墨上筠犹豫了下,问:“你跟我爸怎么样?”
“挺好。”岑沚回答得极其高冷。
墨上筠:“……”
干脆不说话了。
片刻后,岑沚提醒道:“问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