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偕笑了笑,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到了时候,如是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不问的。”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如是信任我?”
两人相视一笑。
一日行程,不觉已然夕阳西下,一行人到了驿站,顾绾有些乏了本欲休息,却看到王偕一人站在池边,便走向前去。
方才走进去听见王偕开口念道:“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顾绾正欲说话,却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男子。
那男子开口说道:“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顾绾一愣,只见那男子容貌俊秀,声音清朗。
正是徐文长。
顾绾一喜忙走上前去,还未说话,徐文长便躬身一礼。
“见过姑姑。”顾绾顿时一愣,这家伙以前可是死活不愿意问自己叫姑姑啊,今日又是为何如此,倒是让人啧啧称奇了。
“你这是?”
徐文长从怀中拿出来一壶酒,又从袖子里掏出来是哪个酒杯,席地而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着顾绾和王偕说道:“自然是夕阳送故人。”
顾绾与王偕坐下,徐文长为两人斟了两杯酒。
顾绾轻抿了一口,其味甘甜,后劲极足,倒是极为好喝。
“兰君与姑姑前往滇南,万里有余,文长自然是要前来送别的,心知你们必将经过此驿站,所以便前来等候,只是备了薄酒一壶,实在是失礼了。”
王偕轻笑道:“我以往为中书舍人之时,与京中进士多有交往,只是落难之时,却无一人送来只言片语,如今外放滇南,更是无一人前来相送,文长兄不远万里前来相送,已然是信义深重了。”
文长笑了笑开口说道:“兰君不必如此,趋炎附势之友不交也罢,今日送行却也要不醉不归,正所谓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三人喝了一会儿酒,待到暮色四合,这徐文长便骑着一匹马,离开了。
两人看着徐文长离开的身影,顿时一阵不舍。
“文长看着倒是之前不太一样了。”顾绾开口说道。
“哦?如是倒是说说看,这文长到底有何不同?”
“若说以往这徐文长乃是恃才傲物,外刚内虚之人,此时便是虚怀若谷了些,倒是比之前要讨人喜欢。”
“讨人喜欢?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
顾绾一笑,拉着王偕往驿站里走去,然后说道:“需知这讨人喜欢,却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比如说,你夫君我就不太讨人喜欢。”
话音未落,顾绾看到一排排泛着寒光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