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顾维钧说话,顾绾已经抬步离开了。
顾绾朝着王琦公点了点头,便朝着那熙熙攘攘人群走去。
此去延绶,千里之远,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自此一日,京师之中流传着有情有义顾娘子的名声,这位顾娘子不禁长得貌美如仙,还十分忠贞,那位落了地的状元郎却也不知道修了多少年的福分,才有如此女子钟情。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天黑之前,四人总算是走出了京郊。
到了一处驿站,顾绾很久没有走走这么长时间的路了,所以脚上磨了泡。
那两位负责押运王偕的差役,一个高高瘦瘦,长得贼眉鼠眼,看起来十分精明,另一个长得憨憨厚厚,看起来倒是十分的老实。
高瘦的那位叫李泉,矮胖的那位叫张安。
张安看到顾绾一脸疲惫之色,便说道:“夫人还是快去休息吧。”
王偕身子更不好,这一路又带着沉重的枷锁,自然是累的已然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对着顾绾说道:“你还是去休息吧。”
“已然为夫人准备好了上房。”
“那我夫君住哪里?”
李泉说道:“自然是流放犯住的地方。”
“我已然与他成亲,自然是睡一间房,为何不能和我一起睡上房。”
李泉冷笑道:“夫人以为这是来游玩的吗?我们这可是押运案犯。”
此时驿站中人并不多,所以都被顾绾这一波人的吵闹声给吸引了,顾绾放下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拿出来一把精美无比的倭刀,然后缓缓拔出来,对着李泉说道:“官差大哥见过这种刀吗?”
李泉看着那明晃晃的倭刀,咽了口口水。
“没见过。”
“这是一位将军送给我的,价值千金,若是这把价值千金的刀上面沾染了下等人的鲜血,却也是可惜。”
李泉听到顾绾这么说,顿时有些气弱,他赶忙开口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是官差,你这样做可是要坐牢的。”
“你觉得我会怕坐牢吗?我兄长乃是翰林院编撰,父亲乃是举人,干爹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闺中好友更是严阁老的孙女,我可以把夫君从北镇抚司救出来,自然也可以十分轻易的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官差给弄进去,你信是不信?”
李泉听到顾绾这么说,顿时失去了底气。
“还不快把枷锁给打开。”
张安赶忙把枷锁给打开,王偕戴了一整日的枷锁,脖子和双手都磨出了血痕。
顾绾不禁一阵心疼,赶忙带着王偕到了房间,拿出来药物,为王偕抹了抹药。
王偕握住顾绾的手,开口说道:“我总是让你操心,从未尽到一个夫君的责任,我甚至从来都没有保护过你,阿绾,我。”
顾绾捂住王偕的嘴,笑着说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叫我阿绾,阿绾并不是我的名字。”
“那我该叫你什么?夫人总觉得太过生疏,顾绾更是如此。”
顾绾一愣,思索片刻说道:“你们男子都有字,那我也现取一个字如何?”
王偕一双清澈眼眸中全是顾绾的身影。
“如是如何?”
“如是?是何典故?”
王偕环住顾绾,轻声说道:“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便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