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客见这个衣衫破旧的小孩儿竟能随手掏出一块品质极佳的玉佩,再也不敢小瞧他了,急忙应了下来,拿着玉佩匆匆返回山门。
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内传出,却是那知客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恭恭敬敬地对陌野说到:“先生有请,小兄弟请快快跟我来。”
带着陌野一路急匆匆的赶到了山庄后园,正是水镜先生司马徽会客的大厅,却见到里面早已经坐了一个须发飘飘的鹤颜老者,身形有些微胖,但却极有威严,那双眼睛隔着老远落到陌野的身上,陌野竟觉得被他视线扫过的地方,有一种隐隐的滚烫的感觉。
这便是水镜先生司马徽吗?
陌野一进大厅,急忙上前向老者行礼道:“晚辈陌野,见过司马老先生。”
那老者果然是司马徽,闻言轻捋长须,也没有去追究陌野的来历,只是问到:“这块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
陌野答道:“不敢欺瞒老先生,这块玉佩是从一位叫言君子的大叔那里得来的。”
“言师兄?”司马徽的目光微微闪烁,用极低的声音念了一遍这三个字,然后表情严肃的问陌野:“言师兄现在在哪里,他为何要将这玉佩交给你?”
陌野神情一黯,道:“言大叔已经过世了,他临死之前,让我将这枚玉佩和一卷书带回琅琊山,交给琅琊派的人。”
“什么,言师兄竟然过世了?”司马徽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有多惊讶。
陌野不敢迟疑,连忙将言君子追击张梁,却反被对方下毒谋害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也将自己上琅琊山的目的抖落出来。
那司马徽却没注意到陌野话中特意提起的拜师之事,只是满眼震惊的听他一一说完,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脸沉重的说到:“真是没想到,言师兄为了追回本门的镇派之宝,竟然被一阴险小人所害,可恶,实在可恶!”
陌野也不知他说的是张梁可恶,还是那些“阴险小人”可恶,只是见他忽略了自己言语中的拜师之意,急忙提醒道:“言大叔说我来到这里后,可以拜在琅琊派门下修炼功法,司马老先生,不知道我该拜谁为师呢?”
“这个不急。”司马徽脸上的沉痛之色还未散去,显然还沉浸在言君子去世的噩耗之中,略显疲乏的摆了摆手,对陌野说到:“那太平要术呢,你为何不交给我?”
陌野神色一窘,隔了许久才颓丧的说到:“那太平要术半路上被人抢走了。”
“什么?”司马徽差点儿又站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全是噩耗?
他盯着陌野,狐疑的问到:“是谁抢走了?”
陌野又将燕三娘的事讲了一遍,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燕三娘传授书上的功法给滑漪的事,因为他不知道琅琊派得知这件事后,会怎么对待滑漪。
偷学别人的功法,向来是门派大忌,陌野就算没有没加入过门派,也明白这个道理。
司马徽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倒也不疑有他,因为在他看来,陌野这样的年纪,怕也编不出如此完美的谎话,恐怕这件事应当是真事了。
只是镇派之宝得而复失,如此重大的事,连司马徽这个外门弟子的首领也无法决断了,只能讲这件事告诉主宗,由内门的管事来决定如何应对。
思虑及此,司马徽便长身而起,对陌野说到:“这件事事关重大,恐怕连我也无法决断,不如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日,待我禀报内门,等明日我带你去内门再行处理。”
陌野点头,司马徽便挥挥衣袖,道:“你先跟我来吧,我暂且为你安排一个住处。”
陌野老老实实的随着司马徽走出的大厅,沿着蜿蜒曲折的回廊走向山庄深处,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间或还夹杂着一些琅琅的读书声,倒像是来到了前山的书院。
司马徽说到:“山庄弟子太多,已经没有空的客房可以安排你,所以暂时委屈你和书院的弟子们挤一晚,希望你不要介意。”
陌野连称不敢,正想向司马徽道谢,冷不防旁边突然冲出一人,迎头便跪倒在司马徽脚下,嘴里高叫着:“先生,请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收住脚步,这才发现冲出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高挑,跪着也及了司马徽的胸口,面相十分清秀,虽不能称为俊美,但却仪表堂堂,十分耐看。
司马徽先是一愣,等看清楚这个弟子之后,一股恼怒之色涌上脸庞,恨恨地冷哼一声道:“诸葛亮,为师已经将你逐出书院,你为何还不赶紧走?休要再纠缠,否则为师就命人将你叉下山去!”
原来那跪在地上的弟子叫诸葛亮,只见他听了司马徽的话,并未恼怒,而是毕恭毕敬的说到:“先生既然还在弟子面前自称为师,那便是说先生也不愿断了这师生情分,既然如此,先生何不原谅弟子这一次?虽说弟子这次做的确实孟浪,但本心却并非恶意,先生也应当知道,先生,可否再给弟子一次机会?”
司马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动摇之色,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