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广和赵启星更低地垂下头。
前往赤阳国的凤冥国使团路过昌州,当中全部是瀚京里位高权重的人物,面前则是斩杀南越北越二帝砍了南越国五大家族的凤主正在质问。他二人在这里面的身份最为低微,面对凤主殿下的质问,赵启星等着杜广回答,杜广则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被砍死,两个人心里直打鼓,大气都不敢喘。
郑书玉看了他二人一眼,昌州一带原本归属郑氏一派,杜广算是他父亲的门生,他有心想给他二人解围,上前一步,肃声道:
“殿下……”
“昌州州牧、平兴郡郡守都是哑巴吗,需要你来替他们回答?”晨光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质问。
郑书玉浑身一抖。
凤主殿下虽然笑起来软软的,可是真怒超凶,他慌忙跪下来,请罪道:
“臣多嘴,殿下息怒!”
杜广和赵启星见郑书玉如此惶恐,不禁跟着扑通扑通跪下来,心惊胆寒。
“别跟我来南越国时那一套,六大家族,官官相护,脉脉相连,连皇帝都拆不开。我可不是南越帝那么好的性情,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还要和你们斗智斗勇,别惹我怒,我会连根灭了你们!”晨光怒声说。
众臣惶恐,一齐跪下,高声请罪道:
“微臣该死,殿下息怒!”
晨光绷着一张小脸,单手撑腮,冷冰冰地盯着众臣看了一会儿,也不让他们起来,淡声开口,问:
“城门外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杜广跪着上前,终于开口,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启禀殿下,门外的那些百姓并非是昌州人,而是彭州的百姓。那些彭州的百姓都是逃灾过来的,据他们说,彭州州牧薛鄂不肯开仓放粮,也没有赈济灾民,甚至不许百姓进城,彭州的百姓们在彭州活不下去,不得已,只得逃离家园,因为昌州最近,就纷纷涌到昌州来了。昌州救济本地人都来不及,实在容纳不下那么多异乡的灾民,只能关闭城门。微臣为了安抚灾民,已经尽全力匀出赈灾的粮食每日施粥,尽管如此,赈灾的银两和用于赈灾的粮食都不够用,臣也无可奈何。”
晨光眉梢微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勾唇,皮笑肉不笑地问:
“尽全力?无可奈何?你是想听我夸奖你一句‘尽职尽责,真是难得’吗?”
杜广的心咯噔一声,慌忙叩头:
“微臣不敢!”
晨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虽然你管辖的是昌州,可你是凤冥国的官员,安顿好凤冥国的百姓是你作为凤冥国官员的份内事,就算那彭州州牧不是个东西,你又有什么脸拿你的份内之事来向我邀功?”
杜广的心怦怦乱跳,他连连叩头,战战兢兢地道:
“殿下息怒!微臣知错了!微臣该死!殿下恕罪!”
“你是该死啊,还是让我恕你的罪啊?”晨光凉凉地问。
杜广被噎了一下,更是连话都不敢说,只是连连叩头,后脊梁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你这玉白菜绿得倒是好看,值多少银子啊?”晨光望着摆在角落里一颗装饰用的玉白菜,淡声问。
杜广的心咯噔一声。
昌州富庶,像玉白菜、玉如意这种是衙门里的寻常摆设,杜广之前也没留意,他还以为凤主殿下出身皇族不会在意这类普通的摆件,没想到她注意到了,而且准备在这上面做文章,要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