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很为难。
现在和晏樱动手是不合时宜的,况且真打起来,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要和他两败俱伤。
再说,她并不知道他现在代表哪一国,可不管他代表哪一国,都是在五国会上主宰凤冥国命运的一方,这个时候和他生冲突完全没有好处。
“你来做什么?”她平着脸问。
“送你一份礼。”他说。
“礼呢?”
“不是放在你的桌上了么。”
“你的礼还真特别。”
“彼此彼此。”
晨光看着他。
曾经他向她派出七个杀手,而后她送了他七颗人头,而今他如法炮制,不过她只来得及派出一个,感觉就像她输了似的。
她有些不快。
“想杀我就亲自来,为何要借他人之手?”晏樱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说。
晨光装听不懂,一脸茫然地道:“你在说什么?”
晏樱也不在意,笑吟吟地望着她:
“真没想到,小猫儿你竟也有夺取江山的野心。”
顿了顿,他突然笑着唤了她一声“凤主殿下”。
这在晨光听来有点像讽刺,但其实并没有讽刺,他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像是一个他一直认为最了解的东西突然做出了一件连他听说都会觉得瞠目结舌的事,让他感到震惊,同时又有点好笑。
“安安静静地生活不好么,你是女人,身子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挤到是非圈里来?你可以平平静静活着的。”他轻声,幽沉悦耳如同佳酿的嗓音带了一丝柔软的忧郁,他用觉得遗憾的语气说。
晨光看着他,开口,清清冷冷地道:
“你自己的日子过的太闲,还想对我过日子指手画脚吗?”
晏樱没想到她会反问他这么一句,他还以为她会激烈地驳斥他,或者用怨恨的语气冷冷地讥讽他。然而她却说了这么一句,一点带有温度的感情都没有,就像是在反问大街上随便一个路人似的。
晏樱觉得好笑,他笑出声来:
“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便不会手下留情,真受了伤,你可不要哭鼻子,然后把怨气撒在我身上。”
“你管我!”晨光瞪着他,清清冷冷地说。
晏樱笑,也不在意,他站起身,正当晨光以为他终于要走了时,他突然开口,道:
“已经定下明日宫宴后会进行四国会,赤阳帝分别派了人到三国驿馆里,先探了三国的口风,不管是赤阳国、苍丘国还是龙熙国,对凤冥国突然灭了南北越,霸占了盐产的事情都十分不满。龙熙国有一个叫薛翀的,提议四国合力攻打凤冥国,之后凤冥国的国土由四国平分。”
顿了顿,他笑起来:
“那位薛将军说这话时很来劲呢,莫非是你欺骗了他的纯情,导致他对你恨之入骨?”
“我只是没顾得上杀了他。”晨光绷着脸,冷声道。
她都快把薛翀这个人给忘了,结果他又出来蹦跶了。
“明日的宫宴可有礼服,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送一件来?好歹是一国的凤主殿下,赤阳国的女人刻薄得紧,可别为了一身衣裳在宫宴中出丑。”他似笑非笑地说。
真当她穷得连件衣服都没有?
晨光冷着脸看着他,不说话。
晏樱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笑笑,转身,走了。
晨光望着他浓丽冷魅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风吹起了许多落叶,模糊了视野。
即使明日接风的宫宴已经邀请了凤冥国,可后日赤阳国还是要牵头召开四国会,把凤冥国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