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汐?”祭煜次日寻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怎么会变成这样?”
祭煜见我毫无反应,便去问村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倚着石碑昏昏沉沉,虽然不是怎么清醒,但也着实分得清眼前的人,我知道天亮了,我该醒过来了。那恍如梦里所发生的一切,或喜或悲,再绝望,都该先放放了。
“没事。”我试了下想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却发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这里坐了一晚上,腰酸背痛得厉害,衣服也哭得湿透了,眼睛肿得厉害,很是狼狈。
跟着村长一同来的妇人,在弄懂了村长的眼色之后,急急忙忙上前将我搀扶起来。
“不要紧吧?”祭煜分明看得出我现在的情况要不要紧,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最近压力有点大,所以趁此机会来怀念一下我的家人。”也只有守着我哥,我才能抛开这一切,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来凭吊这一切。
祭煜的态度显然还在担心,但他没有多问,那张像极了萧珏的脸上,微蹙的眉头难掩心事,“那就好。”祭煜又说,“昨天忙到很晚,发现你没有回来就知道你留在了村子里。我来只是想告诉你,那尸体的结果查出来了。”
我擦了把眼角,然后被搀扶着走了过来。“结果如何?”
“不出所料。”祭煜道。
“回去再说。”这里不方便讨论案情,四周都是无辜的村民,有些事不知道最好,知道了还要平白跟着担心。
坐上了马车,跟村长道别,村长跪在马车旁,激动地嘱咐道,“萧夫人,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莫要再像昨夜一般,伤心过度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一个多时辰以后,我们进了郑国大夫的府邸,在后院,徊晏大人亲自带人守在院子里。
门一打开,里面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扑通跪倒在地上,“公......公子。”
“她就是那个说认识死者的人吗?”我向祭煜求证。
祭煜一点头,所有的答案都清楚了。
“你别怕。”我蹲下身去扶起她来。“你叫什么名字?”
“蓝玉......”小丫头有些害怕,她瞧了瞧站在我左右的徊晏和祭煜,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我。
“蓝玉?那,你是弋姜夫人的婢女,是吗?”大致情况在路上已经听祭煜说过了。
我不在的时候,祭煜组织了府邸里的所有下人,分拨去认那具尸体,看有没有人认识,或者,能不能想起什么。
这个叫蓝玉的小丫头是从炊房里叫来的,说是她当时乍一看到尸体的时候整个人吓傻了,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十分可疑。祭煜便将她叫过来询问,才得知她本来是弋姜夫人跟前伺候的。
弋姜夫人在为滕妾时,住在伯姜夫人的院子里,也算作是伯姜夫人的婢女。伯姜夫人在嫁来郑国的时候,是以齐国宗室嫡女的身份直接成为侧夫人的,按照这侧夫人在府里的地位,她身边除了弋姜和另一个陪嫁伺候的贴身婢女外,这郑国大夫府邸还要为她分派四个婢女照顾她的起居,而这蓝玉也正是郑国大夫府邸分派到伯姜夫人院子里照顾的四个婢女之一,可是伯姜夫人性情冷淡,是个十分不喜欢有陌生人在自己眼前晃的个性,所以这府邸分派过去的四个婢女就总是在远远地候着,也不敢近身去。而蓝玉和弋姜,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