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祭煜许是觉得有趣,不自觉笑出。“姑娘竟是将祭煜当作了转世的那一位。其实不瞒霍汐姑娘,昨日姑娘在家父面前镇定自若,应下这桩案子的时候,祭煜还以为,姑娘是因为对我有情意才会答应的,不知姑娘……”
他没有说完的话,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我没有回答他。
“姑娘重病在身,却还答应替府中查清凶案,祭煜很是感激。只是,既然今日已经坦然说到了这里,便想要请问姑娘,即便是将祭煜当作了转世的那位,可否愿意接受祭煜?”他的坦然令我惊愕之余,一时间更是不安。
我考虑了一会儿,“霍汐虽然感激公子相救,可应下府上的案件并不是为了报答,于霍汐而言,只是因为怀疑这件案子里藏有阴谋,枉害无辜之人,即使重病也不能阻拦寻找真相解开真相的宿命。而对于公子,我虽然一早便有些怀疑你与我家夫君的关系,但我尚未能接受他已离我而去的这件事,即便你真的是他转世,我也不能现在便接受你。他是我这一生最不愿意轻易放下的人,他还在我心里,不能被替代,我如今惦念亡夫,看公子自然难以避开亡夫的影子,纵然怀疑你像他,也难免事事妈你们做个比较。若真的有缘,以后的路还长。现在我只想尽快解开府上的杀人之谜,我很担心外逃的宓姬,早一天解开,便可少一人遇害。”
“姑娘所言正是。”祭煜倾身,“不知接下来,姑娘有何打算?”
我静缓了下情绪,“我记得初次见到宓姬的时候,曾听徊晏大人提过,说宓姬是害死了什么人才会逃出去的。”
“霍汐姑娘说的是,弋姜夫人?”祭煜反问,“如果说是被宓姬害死的人,那便是弋姜夫人了。”
“公子曾说过,那位夫人可是公子父亲的侧夫人?”这一些我还是记得的,“能否请公子再告知一些细节,好让我有个了解,先前宓姬说自己被陷害是怎么回事。”
祭煜点了下头,他一抖长袖,说道,“这位弋姜夫人,原是伯姜夫人的亲妹妹。伯姜夫人也是我父亲的侧夫人,三年前从齐国嫁到府上,弋姜夫人起先只是伯姜夫人陪嫁的滕妾,不过后来,伯姜夫人为人冷淡,个性高傲,不怎得父亲的喜欢。倒是弋姜夫人,和蔼可掬,聪明伶俐,遇害前几日,刚刚诊出怀有身孕。父亲喜出望外,特向君上请旨,将这位滕妾封为侧夫人。”
滕妾?“那你父亲,应该很是宠爱这位弋姜夫人的吧?”
“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祭煜沉默了片刻,略显得有些不自在,“据说,弋姜夫人怀有身孕之时,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了一条大鲤鱼扑进了她的怀里……”
大鲤鱼?若说是胎梦的话,那么一条大鲤鱼也是很好的预示了,这鲤鱼素有吉祥的寓意,更何况,扑进怀里的大鲤鱼代表了她所怀的孩子的话,那么只要跃过龙门,这鲤鱼便可以成为龙……望子成龙,确实好兆头。
“父亲膝下,独有一女,听闻弋姜夫人做了这样的胎梦,父亲很是欣喜,自然……”祭煜说。
“独有一女?”我很诧异,“祭煜公子你难道……”
“祭煜只是父亲和母亲的养子罢了。”他虽然这么说,却听不出来有多少遗憾。
祭煜对他的父亲也是毕恭毕敬,恪守孝道,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同他父亲的其他子嗣去争。“霍汐冒犯,请问祭煜公子,你的父亲一共有几位夫人?”
“三位……”祭煜犹豫,又纠正说,“现在只有两位了,一位是我的养母,是父亲的正夫人,为父亲生有一个女儿,不过母亲的身子不是很好;另一位便是伯姜夫人,伯姜夫人的娘家是齐国的一个世家,她与弋姜夫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弋姜夫人遇害后,父亲很是伤心,便令人严查此案,最后查到了宓姬身上。”
这郑国大夫的正夫人上了年纪,容颜不在,虽有威严,但是并没有子嗣。按照祭煜所说,这位正夫人只是为郑国大夫生下了一个女儿以后,身体不好,恐怕就不能再生育了,于是他们收养了祭煜作为养子。二夫人性情冷淡,不讨郑国大夫的喜欢。三夫人得宠,可是怀有身孕,所以这郑国大夫又瞧上了府里的舞姬,宓姬。他刚想要把宓姬立为妾室,结果怀了身孕的三夫人被杀,而有嫌疑的就是这位正得宠的宓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