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能不能回忆一下,从你在路上感知到另一个自己要谋害莘国国君的母亲开始,还有你大婚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要通过暗示,尽量让她再多想起一些来。
青姬陷入沉思,许久,她慢慢说道,“在路上,很辛苦……从虞国到莘国,好长时间的路程,我很累,到了最后那段路程的时候,真的很累,很疲惫……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快要临近黄昏的时候了。马车一直在颠簸,令我很不舒服,为了能让身体好受一些,我就把眼睛闭起了休息,结果,结果我就感应到了她,她想要杀害莘国国君的母亲,甚至是……那一个过程,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是如何在我大婚当日,刺伤宴席上的国君母亲,孟夫人。然后我就吓醒了,我很害怕,我没办法阻止她,我既担心她会因为行刺之事暴露而被抓,那一定会被处以极刑的。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很担心孟夫人,孟夫人是莘国国君的生母,我早已听说大婚当日,莘国国君与孟夫人都会出席,我是为了联姻来的,一旦这一场婚姻失败,将会影响到虞国与莘国之间的关系……况且,若是孟夫人出事的话,莘国国君万一动怒,将此事责怪到虞国头上,那么虞国……”
因为先前在虞国时,青姬的几次预示最终都得以验证了,所以这一次当她预示到,在大婚之时,莘国国君的母亲将要出事的同时,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件事也会发生。所以,青姬在与随行的亲信商量过之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予尹大人派来接亲的人,让他先行将这个消息带回到了莘国,才有了莘国国君在得知此事后,加派了守卫严密注视孟夫人安全的事情发生。
作为莘国国君的母亲,孟夫人在受到威胁的第一时间,便已经被周全地保护了起来,并且取消了前往予尹大人府院上参加予尹大人与青姬婚礼的计划。六天后,青姬抵达了莘国,被送往予尹大人的府院上与其完婚,直到傅母将青姬送到了府院中的新房时,还都能确定青姬人在府院上。
可是之后,房里的下人退出,等待予尹大人进入到新房之后,仅仅是这段时间之中,青姬便失踪了。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倒是有印象那日进城,进城之后,被护送的人送到了府院上……可是不对啊,当时我有印象被送进府院,可是,可是动静不对,那里太安静了,怎么听着周围,都不像是在办婚礼的样子。我被送到房里之后,倒是有小声问过一旁的傅母,可是傅母却说,因为我是以续弦的身份嫁到予尹大人这里来的,不好走正门,便是从一侧的门直接被送到了新房之中。”青姬说明了她的疑惑。
续弦,我倒是之前听谁说过,这予尹大人曾经有过一个妻子,只是死了有些年了。就算青姬本家身份尊贵,可是毕竟以续弦的身份进入到予尹大人的府院上,便都要守续弦的规矩。如此说的话,是从偏门入,被傅母直接送到了新房,其实也能说得过去。只是,我刚刚去过了予尹大人的府院上,对于府院的构造多少有了些了解。予尹大人的这座府院,尽管规模庞大,但是从头到尾也不过个三百米左右吧,即便是在府院的最前头举办大婚的宴会,然后青姬是从偏门直接被送到了府院最尾端的某一间房间中去,也不可能丝毫听不到前面的动静的。且不说府院中往来的宾客道贺,但是前庭歌舞都足以表明婚礼进行之中。绝不会像青姬本人说的,那么安静。
除非,从一开始,青姬就不是被送到了这里的。“那么,之后呢?从新房到将桓大人府院上,这中间你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青姬的用力回忆,让她开始头疼起来,她一手撑着头,娇柔的样子,再一次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只是一个恍神儿的功夫,青姬摇头,“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那里了,手里还握着,据说是杀死殷夫人的凶器,可是我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了……”
守在门口的鸢沂见青姬异样,急忙上前来问候,“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青姬抬起头,极为努力地对她挤出一个笑容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青姬夫人,你说,醒过来?是指你曾经昏倒过,还是意识上突然清醒过来呢?”这两种根本是不同的答案,如果是意识上的清醒,那么则说明,在这个过程之中,青姬可能因为出现精神分裂,而成为另一个角色,直到她杀害了殷夫人之后恢复意识,那么意识的清醒可以证实她可能确实是亲手杀害殷夫人的凶手。可如果是她之前昏迷过,然后醒过来,那么则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是陷害她的人,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迷昏了她,在杀害了殷夫人之后嫁祸给她,她就在那个时候醒来,然后被误会成杀害了殷夫人的凶手。
可是青姬下意识只是摇头,她根本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萧夫人,”鸢沂迫切地看向我,“是否,是否能证明姐姐她没有杀害殷夫人呢?”
“不,不是的。”我看了看青姬,现在的线索,还不足以下判断,对于青姬究竟是不是凶手,还很难作出解释。“恐怕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证实,在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鸢沂半蹲在青姬身边,她望着青姬的时候,眼中无限担忧。
“傻丫头,不要担心了。”青姬抚过她的头安慰说,然后青姬慢慢望向我,接下来的话是对鸢沂说的,却也是说给我听的,“我相信霍汐大人,如果我不是凶手的话,霍汐大人一定会查出来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