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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被雷声惊醒。
我觉着屋子里又有些冷了,就想要起身再加些干枝。刚一动,萧珏就行了,“怎么了。”
“没事,睡不着,胸口有点闷,起来走走。”我坐了起来,刚走下床,萧珏也跟着坐了起来,这些年,他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了,大多时候撑着拐自己是可以走动的。
我走过窗子,准备去炉子前,可就是这时候,不知怎的望向窗外。
那姑娘夜宿的客房里,还亮着灯火。我这时候看过去,她人还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们这边。
看样子,不紧紧是主人的吩咐。
天亮了,哥回来的时候,那姑娘还没有离开。乍一看到她的时候,哥本能地看向我们的屋子,然后他交代弗昇、竹牙将他采办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
“过两天,守望就该回来了。”哥一进门,只说守望的事,“他这一趟也实在走得太久了。”
“村子和这里相距甚远,一去一回就耽搁不少时日,更何况还要在村子里忙活着准备祭祀的事。”萧珏接了话说道。
自从我们在这里落下脚之后,守望也来了。
如今守望的两个姐姐都在很多年前过世了,姐姐们传下来的后辈,也历经了几代,守望却年年都要回去一趟,在刚入春的时候,参加村子里的祭祀活动。
他们现在说的,就是守望回去参加祭祀的事。算下时间,守望大概这几天就该回来了。从我们落户在这深山里的溪边时开始,只有两间茅草房的屋子,到现在有这样一个庭院水榭,七八间房,都是慢慢弄起来的,已不记得过了多少年了。
如当初所愿,一直隐居于此,更不知那寻上门的姑娘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可是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我为什么留她过夜。所以,也没有问我什么。
“若是真那么在意,不妨先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再做决定也好。”萧珏路过我身边,似有意似无意地说。
“我来帮你们吧。”庭院中,那姑娘眼见着大家都在忙活,她站在一边显得十分拘束,不停地试着在衣服上蹭着双手,很想要帮忙做点什么的样子。
因为她的话,所以我和哥都从窗子望了出去。
“刘关张三请诸葛亮,都没请你这么难吧。”我哥笑说。
我瞪了他一眼,对萧珏说,“你陪哥说会儿话,我去见见这姑娘。”
萧珏像是一早就猜到了我会这么做一样,听到我的话,他忍不住笑意勾了下嘴角。他俩人倒是很有默契的都是一副“早就知道你沉不住了”的样子。
下了将近一天两夜的大雨,庭院中有积水,那姑娘搭不上手,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发呆。
“你找我?”我走到她身后,她还没有察觉。
突然听到我的声音,把这姑娘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然而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防备和陌生,她很小心地先打量着我,语气中也多是好奇,“您……您就是萧夫人?”
“跟我来吧。”我瞧着她年纪不大,十三四岁吧。
而今,上古时期早已结束,夏后启以子继父位的世袭制开启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世上大概再也不会有像翾庭一样,复杂的年龄难以以表面状态计算的人了。不过,我们这些人,却不知为何,在茫茫然的乱世中一直活着……
她跟在我身后走到了厅中。
我们的厅室建在了水面上,四面通透,系以轻纱,厅间可以将流水潺潺的声音听得分外清楚,微风过堂,撩起轻纱,使这里看起来恍如人间仙境一般。而这一切都是我哥的想法,在土木工程的设计和建造上,他与萧珏商量好了,然后带着人弄起来的。
“你明明不认得我,为何会到这里来找我。”我请她坐下,然后问说。
我们隐约在此也有个百余年了吧,实在想不到这外面的世上活着的还有谁认得我的。
她被这厅中精美的建造所吸引,一时间走了神儿,然后听清了我的话才茫然的回过头来。“那个是……是族中的传下来的,我小的时候,听族里的老人说的……说是昆仑山下的一处世外之地,萧夫人……可以断生死阴阳……”
“啊?”此处却是昆仑山下无疑,只是这女孩的说法,让我都怀疑,这里是否哪一处还住着另一位萧夫人的。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你是说,族里的传说?”
“是。”她许是见我无异,便也默认了我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位几乎神乎其神的萧夫人,连点头都相当用力,她像是极力想要向我证实一样,“我祖上,我祖上是有虞氏的后人,是……”
有虞氏?虞舜?!也就是萧珏以苍舒的名义辅佐的最后一位上古帝君了吧。
“舜后是禹,禹后为启。启为夏,而后世袭……如今,少康继位也有些许年了。这怎么也有一百多年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要找的萧夫人可能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