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证?坏了。不过……我从袖子里掏出那日帝喾交给我的令牌。他们看到令牌,顿时低下头去候在一旁,“不过,大人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您若有话要告诉太姬,小的们可以代为转达。”
“不必,大人说了,这话必须我亲自告诉夫人。也算是他们夫妻一场,最后的照应了,你们且当我没有来过,说完这话我就走。隋雀大人是不会为难你们的。”这偏苑冷清,看起来许久未住人了,隋雀将云锦关在这里,不知是不是念着最后一份兄妹情,才没有把她关到牢笼中去。见他们还在犹豫,我摇了摇手里的令牌,“你们可要看清楚,苍舒大人是得到了大首领的许可才能来的,这令牌可是大首领的东西。”
“好吧。”他推开旁边的人,让开了路,“您快去快回,别连累小的们受责罚。”
“好说。”我收起令牌,走进了院子。
院子直冲一厅堂,隐约闻得到异香,我随着这香味走近,有些飘飘然。
推门而入,堂内昏暗极了,所有的门窗皆掩着,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入,又冷又黑。我不自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怕这寒意沁入骨髓。
每一步踏入这堂间的青石板上,听得到脚步声空旷而凄凉。
堂内一侧,一青衣女子轻卧在桌边。还未看到我时,便早已察觉我的脚步声,“……又是来替大哥当说客的吧,你走吧,你告诉大哥,无论他打算怎么处置我,我都不怪他。”
难怪,帝喾说她一心求死。
只是一个一心求死的女人,当真会犯下谋逆之事吗?
“……他早就该知道的,又何必劝我改变心意呢。”她的声音,轻柔而幽远,好似美酒醉入心间,但是想到她是萧珏的妻子,我便没那么容易醉了。“你可带桃花酥来了?”
桃花酥?那又是什么东西。我道了句,“夫人,别来无恙。”
只见她刚听完这一句时没什么反应,好像还在睡着,可是猛地,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似乎是从梦中惊醒,然后慢慢、慢慢地提起身子来,她腰肢软得仿若无骨一般纤弱,抬起头,看了过来。
我站在初时走进堂间的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笑了一下,顿时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她,哭了?
可是又笑又哭,也实在让人难以琢磨她的情绪。
我只知道,素来怕看女人哭的我,却很心疼她。她那垂落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好像滴在了我的心间,一点一点地在抚平一种伤痛。
那噙着泪水的双眸,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漆黑之间,莹莹闪烁。
我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转过身便想去寻她的侍女来照顾她一下。谁知道……腿还未迈出,她突然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抱在了我身后。
我一惊,下意识想要甩开她。
可怎么扭动身体,都挣脱不开。她就死死地抱着我,双手环着我的药,挣扎之中,我听到她说,“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她果然是把我当成了汐月。
“夫人……”我不忍,但是却还是这么做了,我生生掰开了她环在我腰前扣紧的手指,推开了她。“我不是汐月,我是霍汐。”
她不信,从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眼中第一个反应给我的信息就是,她不信。
“我是来救你的。”我解释说。“萧……苍舒,他很担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苍舒?他会帮我?”她笑了,笑得那么明艳,那笑容好看极了,绝美而凄凉,透漏着无奈和绝望,“汐月,你不要被他骗了,他是不会帮我的。”
可她还叫我汐月。“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转身,那青色的衣摆扬起悠长的弧度,我没见过仙子,可想着,仙子也大概就是这幅模样了。
她走到我身前,伸手轻抚上我的脸颊,她眼底的欲望清晰而深刻,“汐月,你听我说,不要管我!不要管这一切,你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夫人。”我有些着急,时间不多,在被发现之前我要离开这里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她没有一句话能够完整并且切实地回答我,这让我目前的处境变得有些急躁。“你是否真的做过什么谋逆的事?如果你做过,汐月不会原谅你。”
她僵住了,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汐月,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是没有做过谋逆的事?还是没有杀人?”
“没有没有都没有。”她拼命否认,“我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那么,你是否施过巫蛊之术,目的就是为了复活汐月?”
听完我的话,她竟变得很开始,伸出那一双手来,又要摸我的脸,我躲闪开,却听见她说,“我成功了,汐月,你回来了……”
真的是……看来她就是认定我是汐月了,而且她认为我之所站在这里,是她以巫蛊之术复活了我,然后我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