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印子,是在河水和岸边的枯草地之间的泥土上发现的。前后两个痕迹,前面的痕迹是一个圆,后面像是个拉长的半圆……我突然想到了,在那印子的旁边单膝跪了下来。
前面的印子是膝盖顶在地上的痕迹,后面的半圆是鞋印。两个痕迹中间的距离,就是小腿的长度,不过显然,地上的痕迹比我的小腿要长个几厘米。
这么一比,守望就明白了。“是有人跪在了这里?”
前面就是河水,后面的枯草也掩盖了痕迹。“我想,他不是跪在了这里,他是在这里滑到了。从痕迹上来看,这个人的前脚掌着地之后,是向后滑了,所以前面膝盖的这个印子才会这么深。”
“只是,为什么会滑一跤呢?”守望试了试地,虽然土有些潮,可也被冻得硬邦邦的,也算不上太滑。
“如果这个人,背负着重物呢?”我到草丛里去找了找,隐约还能看到被踩过的痕迹,轮廓虽然不分明了,可是脚印仍旧很深,“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他的脚比女人的脚大一些,而且男人的脚底比起女人的脚底宽一些。你看这些脚印,从它的长度和宽度可以证实是个男人的脚印,只是这个人的脚印比起男人的脚又小了一些。根据男性脚长推测身高的公式y=93.55+3.26x来算,这个脚印大概在23、4厘米左右,那这个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多点儿。而且根据脚宽推测身高的公式y=130.79+4.18x来算,也在一米七的合理范围内,既然脚宽没问题,那他应该是标准的。可是这样的话,脚印的深浅就和大概推测出来符合身高的正常体重不符。这个人的脚印之所以这么深,除了背负着重物,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守望抿了抿嘴,“你说的什么外我是听不懂……不过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些,你是说,这个人背负重物走到了河里?”
没错!背负着重物。“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么当时他所背负的重物就是长景的尸体。”
那日在守望丢弃石头离开这里之后,有人赶到了这里,并且将长景的尸体背在身上,借着一旁延伸到水边的枯草地,往前走。可是一个不留神,他脚下没有踩稳,滑了一跤,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留下印记。然后艰难起身,背着尸体继续走到水里……在水中,将长景的尸体放下。
“那这个脚印,是月蝉爹?”守望终于发现了点有用的线索。
“不能说一定是,可是现在,月蝉爹一定是重要的嫌疑人。”这些特征都表明月蝉爹有最大的嫌疑。他有动机,有理由,玉山是在他家里被发现的,现在他又可能在长景案发的现场出现过。不过现在看来,“第一件长景的案子,是可以结束推理了。那第二件案子,青山遇袭,守望,你有没有什么是想要和我说的?”
守望低下头去,不再像刚才一样。“青山大哥,是我打伤的。”
那一夜,守望从这里离开之后。回到长景家里,他怎么想怎么担心,“我并没有想要把这件事嫁祸给玉山,我只是想起他那时的反应,我觉得他也是害怕被发现杀了长景的。我就只是想去威胁他一下,要他永远都别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他不承认,根本就办法查出来,时间长了,这件事就会被忘记……”
守望回去之后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决定偷偷溜到玉山家,等青山和玉山回来之后,他威胁玉山一下。可是他没想到,玉山早在半夜就逃到山上去了,回来的人只有青山一个。守望怕解释不清,就打昏了青山逃走。“……我从他们家跑出来的时候,吓坏了,生怕被发现。连听到有人喊玉山的时候,我都没敢回头,我当时还以为玉山回来了,想说晚一些再来找他。可谁知道……”
谁知道,月蝉喊的那一句玉山,只是为了诱导竹牙以为,跑走的守望就是玉山。
现在,青山遇袭的事,也得到了守望的亲口证实。“接下来,就是第三件案子,曻倪的死。”
“可是,曻倪不是因为月蝉爹,才一起跌下悬崖摔死的吗?”守望不解。
不对。
曻倪的死绝不是意外,而是在月蝉爹计划内的杀人灭口。“我记得当时,曻倪不是因为青山包庇玉山,才铤而走险掳走玉兰的吗?可事实上,早在那一日之前,月蝉就曾经暗示了我一句话,她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不会把他的事告诉别人呢?我当时就怀疑她所说的和青山有关系。可是现在回想,不难猜出,她当时是在矛盾,月蝉以为杀害长景的是玉山,在明知玉山杀了人的前提下,她知道玉山住在她家地窖里。而推断下来,那个时候玉山就已经试着联系青山,或者玉山已经回到了家里。月蝉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是月蝉把玉山从山洞里带回来的,又放任他回到青山那里。她暗示我,无非就是希望我能自己猜出,玉山的事,或者,她并不是希望我们去查玉山,而是……曻倪?月蝉已经觉察到曻倪躲在青山家门外,她的暗示,只是想让我们发现曻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