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萧珏换了副态度,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他再称曻倪为老人家,看来是打算动之以情了。“早些时候我便同你说过了,玉山未必是杀害长景的凶手,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所以你不能一口咬定玉山就是杀人凶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大人您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曻倪气冲冲地指责说。
“二伯,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月蝉听不过去了。
“要不是大人护着玉山,早早将玉山抓起来,为我儿偿命,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曻倪看向月蝉,他只用眼神就逼退了月蝉,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活脱脱像极了索命的修罗。
我发现,其实这个曻倪没什么大本事,也不过是仗着勇士的威名横行霸道而已,有些年纪,欺负村里的小辈不敢还手,打这个骂那个,十足的老流氓。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有些怕的,因为他那眼神看起来确实很凶,可是这一次为了救月蝉,没想那么多就出手了,才明白他不过也是黔驴技穷罢了。
看到大家都冷场了,我站了出来,“话的确不能这么说,您年纪大了,更应该知道积口德不是吗?现在请你把这一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完完整整说个清楚。”我又补了一句,“对了,不要夹杂太多形容个人心情及表现方式的词句。”
曻倪被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可是迫于在场的人没有人再站在他那边起哄,也没有人对我这种向他表示出挑衅的行为出声制止,就算生气,曻倪也顾及着自己的颜面,自行找了个台阶下来了。“我是亲眼看到的,玉山进了这家门。”
“请从头开始描述,包括上你为什么会在青山家的门口,为什么会看到。”我背靠在墙上,又指出他话里的问题来。
曻倪狠狠抽了几口气,强把火气压了下去。“我听村里的人说了,月蝉这几日经常在大人的院子里出入,大人又把村里大多的年轻人派出去山上搜寻玉山。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既然村子里没人了,不就是要给玉山机会让他见青山吗?我可还没老糊涂,所以我就自己来盯着,可是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曻倪在青山家门外躲了一整晚,都没有等到什么动静。他见天快要亮了,到时候村子里的小孩子和妇人们都该起来活动了,玉山不可能在有人的情况下回到家里来,曻倪便打算结束盯梢,回家里去休息一下。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扒头去看。刚好看到玉山翻墙进入到院子里,青山打开了房门,让玉山进到里面。整个过程被曻倪看得一清二楚,曻倪当时气炸了,就要冲进去把玉山揪出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可是他转念一想,知道青山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把玉山交出来。
曻倪就想到一个好主意,绑架月蝉,让青山用玉山交换月蝉。
可是偏偏就这一天,月蝉一大早没有来青山家,反而是去探望书兰和玉兰了。曻倪当时心里其实没底,他知道在萧珏跟前动手,这事肯定做不成。可就在他守在萧珏院子外的时候,又刚好看到有个奴隶打扮的人把萧珏请了出去。
曻倪知道大家都不会去萧珏的屋子里,所以他就到对面的房屋里找月蝉。看到月蝉正背对着门在补衣服,他就把月蝉打晕了,蒙上了头给拖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月蝉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这一次的疑问都集中在曻倪明明把月蝉打晕,蒙着头带走了,可是月蝉偏偏又出现在了大家眼前。月蝉解释说,“我的确一大早就去了大人的住处,因为不放心书兰和玉兰,就带了些吃的给她们送去。可是书兰带着守望去河边洗衣服了,我就在屋子里和玉兰说了会儿话,才知道昨夜霍汐姑娘生病,折腾了一整晚。那时候正好大人有事说要出去,请玉兰照顾霍汐姑娘,我只是想让玉兰休息一会儿,才跟玉兰说,我去照顾霍汐姑娘,让她先睡会儿,这样等下她还可以接着照顾生病的霍汐姑娘。可是……玉兰,是玉兰?玉兰穿着我送过去的衣服,一定是二伯把玉兰当成我了。”
月蝉错愕,她忽然想到了玉兰。
我们又看向曻倪。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可能,才能解释,为什么曻倪说绑架了月蝉,而月蝉还在这里。不可能有两个月蝉,就只能是曻倪将穿着月蝉衣服的玉兰,当时月蝉给掳走了。
“老人家,玉兰现在何在?可还无虞?”萧珏问说。
曻倪竟然冷哼一声,对我们的关心表现出不加掩饰的不屑。“我才不管,掳走的究竟是谁。反正今天我看不到杀人凶手,你们休想我会放了她。”
“你这未免也太无赖了吧。”我恨不得冲上去再暴打他一顿,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绑错人了,可还是不肯认错,竟还要一错到底。
“既然这样,青山,那就请你找玉山出来对质吧。”萧珏这时候,竟然允了曻倪的要求。
“这……”青山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来个完整的话,他很心虚,可又不愿意让我们看出来他很心虚,过多的小动作泄露了他不安的心思。可是,萧珏就等着他,什么都不说,青山见瞒不过去了,才说,“玉山,玉山他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