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一听,怒不可遏,但又无可奈何,感觉此时骑的并非骏马,乃是老虎。
杨青忙道:“将军快拿主意!”
华兴冲着冯铧怒道:“我等为宋国夺得六座城池,且已上奏君上,君上降旨令我回朝,何来罪臣之说?”
“呸!”冯铧不屑道:“惹是生非的家伙。君上已将六座城池还给了齐国,齐国甚是不悦,现在要拿你问罪。你不是罪臣还是功臣吗?”
华兴怒目圆睁。
冯铧伸手示意,“弓箭手准备。”说着,弓箭手走上前来。
杨青一看,劝道:“将军既然到了宋国,况有君上旨意,不妨下马听冯铧怎么说。”
华兴正要说话,不知哪个士兵失手,忽见一支利箭朝冯铧射去。
冯铧当即躲开了,不由得大怒,挥手率军队朝华兴攻来。华兴一看,真是叫苦不迭,只能应战了。看到冯铧,华兴不由得怒火中烧,挥矛朝冯铧刺去。冯铧忙令人应战,孰料华兴英勇善战,来者皆被刺于马下。
冯铧一见,大吃一惊,忙要逃去。不料华兴奋力将矛一掷,正刺中冯铧所骑之马,马当即惨叫着倒地,冯铧也被摔了下来。
华兴拉弓射箭,冯铧忙捡起旁边士兵的盾牌,护住了身体。
这时,有士兵看见冯铧落马,纷纷前来,将他围在了中间。就差一二十步,华兴却不能近前,而且被士兵逼着反而往后退去。
“娘的!”华兴此时已经愤怒之至,他猛地一拍胯下之马,吼道:“好兄弟!看你的了!”
话音刚落,战马一跃而起,居然从士兵头上跨过,士兵当时惊得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时,战马已经落在离冯铧还有三五步的地方。
“奸贼!”华兴大怒,猛勒缰绳,战马前蹄扬起,朝冯铧踏去。
“啊——”冯铧吓得忙抱头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士兵忽然推开了冯铧,倒在地上,马蹄当时便蹋在他的身上,这士兵口吐鲜血,临死前将利剑刺入战马胸中。战马疼痛难忍,将华兴晃了下来。
华兴顾不得疼痛,挥剑朝冯铧刺来。
冯铧惊魂未定,看到士兵们一拥而上,要斩杀华兴,忙喊道:“旨意留他性命!旨意留他性命!”
士兵们将华兴绑了起来。
张存郁及王禅早已趁乱逃了出来,往魏国投奔吴起去了。
到了魏国一打听,才知道吴起去西河了,于是,他们便先拜访了黄简。
来到黄简府上,见到黄简,张存郁将谈以正的书信给了他。黄简表情很严肃,正襟危坐,端端正正地看完书信后,慢慢卷好,放到案子上,开口问道:“谈大人近来可好啊?”
“谈大人兢兢业业,很得鲁君赏识。他胸怀豁达,身体康健,我别他时,一切尚好。”张存郁看着黄简不动声色的表情,心里觉得没有底。可是想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谈大人那样仁善和气,那么黄简也应该差不多啊?但是仔细观察黄简的神态,张存郁有点不解,他甚至怀疑谈以正是不是和黄简不熟?
“好吧。”黄简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情况了,我会适时向君上提到你的情况。”
张存郁看到黄简这样的态度,觉得如坐针毡,所以匆匆告别就离开了。出了黄府,张存郁感觉心胸一下子开阔了很多,像阴雨很多天,忽然出来了太阳,惠风和畅。
张存郁和王禅在客栈住了一个多月,眼见着盘缠越用越少,可是左等右等,总不见黄府派人来叫。他不免有些着急了,想去黄府打听情况吧,又实在不愿见黄简那张苦瓜脸,好像欠了他很多钱似的。在客栈呆着确实憋闷了,张存郁就和王禅上街转转。原本对这个魏国的首都很好奇,这下倒好,住了一个月,几乎每天都逛街,街道倒是很熟悉了。
这天,张存郁和王禅又在街上晃悠时,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事,不知不觉走进一个胡同。这个胡同很静,因为可以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他不知道怎么了,被这天真童趣的声音吸引了,悄悄走进了院子。一颗参天大树像一把巨伞一样撑在院子上,遮住了半个院子。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石桌上刻着棋盘。张存郁看到这里,才想起来,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棋盘。
“我有多久没有下过棋了?”他在心中自问道。
他走到树下,慢慢坐下来,看着棋盘,目光渐渐陷进了那一个个小方格中,也不知道思绪飞到哪里去了。院子里依旧飘荡着明媚的读书声,声音很清脆,越发映衬得院子安静了。张存郁慢慢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读书声在心头飘荡的感觉。真想就这样一直坐下去,被无忧无虑的读书声包围。
“请问阁下找谁?”一声询问打破了张存郁脑海中小格子构成的网。张存郁扭头一看,是一个儒生模样打扮的人,长身而立,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小嘴红润,雄姿英发,衣带轻舞,倜傥闲雅,堂堂如玉树临风,潇洒似仙人临凡。
“张兄?!”未等张存郁开口,儒生倒显得欣喜若狂,“张兄!真的是你?”说着,儒生走到跟前拍了下张存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