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胳膊上的血和泥土,林一滚动了一下喉结,在极度的渴求下,他低头舔着手指,连同那些泥和草渣一起搜刮干净。
口腔被腥味填满,舌尖舔了一下嘴唇,林一眼中涌出复杂的神色。
几天的时间,他在生和死之间不停的徘徊,如同高空走钢丝一样,刺激,惊险,可怕,或许这一秒还在走,下一秒就掉下去。
钢丝有终点,可他没有,林一捏着鼻梁,分明记得同事拿电视跟小说里的穿越讨论过,虽然是玩笑,但是描述的很精彩,什么贵公子挥金如土,收红颜知己无数,或者一身武艺超群称霸武林,总之就是各种狂拽。
他怎么就穿越到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等林一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就发现天暗了下来,他抬头看去,闯入视野的是几个身高足有两米开外的男人,肤色棕黑,个个毛发粗密,身上有兽皮简单遮挡,腰上随意捆了一圈麻绳固定,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脑后。
有人手里拿着一头削尖了的木棒,还有人背着构造简陋的弓箭,也有人提着木柄,上面有藤条绑在一起的石头,都是打磨过的,很薄。
他们盯着林一受伤的腿,视线落在那些黑乎乎的药汁上面,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似是觉得神奇,嘴里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
“几位,这是打哪儿来?”林一觉得自己保护二十多年的三观有崩坏的迹象,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附近……有拍摄基地?”
“#¥#¥%¥。”
“……”
为首的男人最壮,他眉骨宽大,两条长手臂不停的比划着,粗厚的手掌还合在一起打拍子,其他人也跟着啪啪的打拍子,胸口的骨制项链哗啦响。
林一呆呆的看着他们,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完全不在状态。
那个男人见林一没反应,他朝天大吼,拳头砸了几下胸肌,直接蹲下来,戳戳林一的细胳膊,又戳戳林一的腿。
“大哥,都是文明人,别动手成不?”林一突然觉得好笑,面前的大块头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说完才想起对方听不懂,于是林一就拿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结果那人把头凑过去,脸都快贴到地面了,抬头看林一的时候,还是只有迷茫。
接下来林一耐心的把方言,洋文,甚至连在电视里学的陕西话,四川话都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遍,效果完全没有。
那个男人站起来围着林一转圈的走动,然后就跟几个同伴叽里呱啦,似是发生了争执。
其中一个拿手指指林一的衣服,又指指自己身上的兽皮,好像是在奇怪为什么穿的不一样。
土著?好像跟他在电视里看过的不同,林一扫了眼面前这几人的相貌,不太像电视里见过的土著突出的五官,而且中间年纪看起来小一点的男人鼻子眼睛嘴巴组合在一起还挺端正,当然,前提是把那些胡子刮掉。
他们的言行举止,穿着,包括手里的东西好像跟脑子里出现的一个可能融合了……
林一太阳穴突突的跳,左脚的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一再强调自己插翅难飞的事实,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怎么办?
在几道好奇的视线来回打量几遍之后,林一咬牙忍着痛慢吞吞的站起来,金鸡独立了几秒就往前挪动了一步。
谁知几个魁梧的男人立刻往后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林一愣了,他长的很凶残?不过心里倒是不那么紧张了。
“我,叫,林,一。”林一指指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是,个,医,生。”林医生很淡定的划掉了前面的【实习】
想想又换了句,“药,我,认,识”完了还把身上的草药拿了出来。
那几个男人看到林一手里的药,叽里呱啦的更大声了,唾沫星子乱飞,偶尔看一眼林一,都用一种稀奇的目光。
没有从这几人身上察觉到恶意,而且他们每个人眼神都很干净,完全是一种没有接触那些算计和阴暗的单纯,林一松了口气。
这一松懈下来,随后就是被强行压制的铺天盖地的疼痛。
几天精神过度紧绷,身体已经透支,腿上的伤口传来剧痛,外加面前很难消化的场面和后面会面临的种种“惊喜”,林一脸色发青,浑身就跟被卡车撵过一样,他的大脑涨疼,直接两眼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