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透露过休了娄氏的意思,也只有一次而已,被他拒绝后就没再提,苏姨娘从来不说娄氏的闲话,反倒因为娄氏一会儿要上吊一会儿要撞墙的寻死觅活,苏姨娘还劝他来看看,毕竟夫妻一场,小宁更是半个字都不曾提过。
陆有仁再看娄氏悲愤的模样,只觉得面目可憎,她不好好反省自己,还去恶意揣测别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陆有仁霍然起身,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陆有仁怒冲冲地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娄氏歇斯底里的哭喊:“她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我为这个家做牛做马,如今却落的这么个下场,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你们不得好死啊……”
陆有仁气的一脚踹翻了路边的一个花盆,今晚他就不该来,就该一纸休书,让娄家把人带回去了事。
周妈之前听到夫人的哭声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强忍着未愈的伤痛爬了起来,几次想要进去劝劝,可终究是不敢,等老爷走了,周妈这才让岚伊搀扶着过去劝夫人。
一进屋,只见夫人已经哭倒在地上,周妈赶紧让岚伊把夫人给搀起来。娄氏见到周妈,扑进周妈怀里就哭:“周妈啊,他们要逼死我呀……”
“夫人,您冷静点,奴婢不是让您跟老爷好好说吗?怎么会弄成这样?”周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娄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没好好说?可是老爷话都不让我说,他只说他对我有多么失望,说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没有陆家,周妈,您是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周妈安慰地轻拍夫人的背,给她顺气,生怕她哭的太厉害,背过气去:“是,是,奴婢都知道。”
“他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吗?难道十几年的夫妻之情还抵不过几十万两银子吗?”娄氏悲愤地不能自己。
周妈无言以对,几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啊,当初大舅爷鼓动夫人投资跑海船,她就劝阻过,可是夫人已经被那高额的利润迷了心窍,一意孤行,不但自己投了五十万两进去,还借了三十万两的高利贷给大舅爷做本钱。按说还息日早就过了,钱庄人也早该上门讨要银子了,以前迟了两天,那边就来催,这次怎么还没动静?这笔三十万两的借款就像一颗轰天雷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出来,周妈一想到这事儿就心慌不已。
娄氏兀自哭诉:“他要我选,是给我一封休书还是永远被禁足在这里,周妈,他好狠的心呐……”
周妈心疼道:“夫人,快别哭了,岚伊,去打盆水来,给夫人擦擦脸。”
在周妈的安抚下,娄氏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但依然现在伤心中不能自拔。
“我本指着芳华和芳蔼能重新讨得老爷和老夫人的欢心,好帮我说说话,谁知道老爷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嫌弃了,说芳华私心重,说芳蔼骄纵任信,还说都是被我教坏了。”娄氏抽泣着说道:“我知道,他如今眼里只有陆小宁,他只稀罕陆小宁,因为陆小宁能给他带来荣耀,满足他的虚荣,其实他自己才是最自私自利的那一个……”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若是传出去,那就真的没指望了。”周妈恨不得去捂上夫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