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白亦看着高坡上沉默着的那些人,轻轻偏了偏头,又继续说道:“看来应该是他们太吵了,你们听不见我的话吧...”他又指着就在身边不远处绞杀着的两堆人,随手将一记炎爆丢进了人群最中间,顿时就看见几个人被炸得高高飞起,都是叛军这边的人。
接着,他也不使用那些大范围的杀伤性魔法,就使用一些小范围魔法甚至单体魔法,一下一下的蚕食着的场上的最后一股蛮族势力,在给高台上剩下的人增加压力的同时,也减轻了阿蒂这边的压力,让她甚至能抽出一点闲暇去观察白亦这边的情况。
然后她便看着这个浑身灰色盔甲的奇怪男人,正悠闲的骑着那头可怕的战羊,一点一点的屠杀着那些叛军,他那云淡风轻的姿态让他看上去仿佛在郊游一般,而非置身于可怕的战场上。
再看看另一边,三位神灵武士已经彻底把正前方的那批人马击溃,正一边忙着回收标枪,一边追杀着残余,看样子他们还想直接冲上高坡上去。
两个方向上过来的人马加起来足有1000人,竟然顷刻间灰飞烟灭?阿蒂一时间觉得有些恶寒,感慨世间为何会存在这样的怪物?草原和外面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如果没有埃欧群山和寂静密林两道天然的屏障,孱弱的他们真的能当草原的主人吗?
同时,阿蒂心里又有了一点小小的庆幸,庆幸自己昨天面对他们时保持了最大的克制...不管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不是要把自己抢回南陆去当侍女,他们确实救下了自己的族人,或许真的要去给那个人当侍女了吧?也不知道他看上了自己身上哪一点...
这样的觉悟她不由得回忆了一段很古老的预言,那是她还小的时候从族里一位老得不行的萨满口中听来的,“觊觎着军神的黑色恶魔,人头羊身,拿着他的剑,抢走他的女人,为草原带来灾厄与繁荣...”
这段预言对当时还没有军神之剑的阿蒂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也很无趣,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只知道这段预言其实是很早很早之前就一直流传下来的,但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这种不吉利的话总是不讨喜,那位老萨满过世之后,族里也再没人记得这段不详的预言了。
只是如今看着羊背上一身灰色盔甲的白亦,灰色与黑色有些相近,他的腿被羊身上的厚厚绒毛所掩盖,看上去真有几分人头羊身的样子,这突然让阿蒂有了一种预言难道真的会应验的错觉?
但随即她又摇了摇头,这种流传了这么久的预言,或许最早的版本早已被传得违背了本来的意思,她自然不会去信的,再说了,军神之剑并不在他的手中不是吗?夺走军神之剑的那个男人至少看上去还是有着正常人形的。
于是她也不再多想,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厮杀中去了,得益于白亦在旁边的支援,她麾下的几十骑人马死伤远低于对面,已经站稳了脚跟。
面对这番先锋部队几乎全灭的状况,场间唯一幸存的奔马族可汗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缕缕的细汗,他已经是自己这边话语权最高的人了,同时在心头也在飞快盘算着局面,此番联合其他两族逼宫,他们族其实是三股势力中偏弱的,但损失也是最低的,虽然负责的后方阵线被几头羊搅得鸡飞狗跳,右方的人马又在不停损失,可比起另外两族,这算是够轻的了。
他相信如果此事能够到此为止的话,他成为新大王的可能性很高很高,失去了可汗的奔狼族和苍鹰族会陷入一段时期的内乱,这是他的绝佳机会...但是否为了王座放弃掉草原男儿的骨气和尊严,向这四个异族人屈服,也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这样的事一旦传了出去,他新到手的王位可能也做不久。
再让其他两族放放血吧...可汗心里默默的想着,他已经注意到前方和左侧正在酝酿第二波攻势,失去了可汗的两族并没有自乱阵脚,也少了很多瞻前顾后,在经历了最初的一番惊骇后,也纷纷拿出了草原健儿的骨气,准备动第二轮攻势为自己可汗报仇。
这番举动确实比奔马族要英勇得多,尤其是两族里那些准备参加勇士祭典的强者和好手都加入了其中,这些人是真正的精英,在缺乏教育体系和知识传承的草原上,这样的强者显得尤为可贵,甚至比一队骑兵还要宝贵,如果他们死在这里,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于是奔马族的可汗便下令让自己族里的几位有着传说级实力的好手先按兵不动,那几人其实看着自己族人被白亦一点点的屠戮,早就蠢蠢欲动了,但碍于可汗的命令,只能气愤的站在原地瞪着嚣张的白亦,双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