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林幼瑶这么大声一说,就惊动了一旁的掌柜。
酒楼没有生意,掌柜的心情本就差,林幼瑶的话又戳到了他的痛处。这掌柜的立刻上了火,三步两步赶到林幼瑶他们桌边:“你这姑娘,怎么说发火就发火了?还说我家是黑店,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最讲究名声了。我家开这酒楼已经三代了,做的都是良心生意,这附近的邻里谁不知道?你这姑娘好不懂事,一上来就给人按个黑店的罪名,这么大的罪名我们酒楼可是担当不起。”
林幼瑶见这掌柜的果然如她意料中的一样,被吸引了过来,还带了那么大的火气,她就连忙起身给这掌柜福了一礼:“掌柜的不要见怪,是我不懂事,错怪了掌柜。只是你这酒楼价钱实在是忒贵了,我们初到江宁,不了解江宁的物价,一时情急,这才冲撞了掌柜。”
掌柜见林幼瑶俏丽乖巧,认错态度又很好,脸色就也缓和下来。又想想自家酒楼的价格也确实贵的离谱,人家初到江宁,看到这样的价格,着急惊讶也正常,他就仔细解释了起来:“我们酒楼的物价不是一直这么贵的,是这几日才涨上去的。”
“是怎么回事啊?”林幼瑶偏头,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米粮涨,禽肉就跟着涨,连油盐酱醋也一同涨。我们开门做生意,也是要赚钱有盈收的。成本涨了,我们饭菜的价格当然也要涨了,总不能亏欠卖!唉!”那掌柜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价格涨了,生意就差了,你看我这酒楼里,现在哪里还有个人影?”
“掌柜的,这米价粮价涨的那么厉害,官府不管吗?”穆景瑜在坐在一旁淡淡的开口。
“官府?管啊!有什么用?”那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此话怎讲?”穆景瑜道。
“每逢灾年粮价就会涨,这也不是头一遭了。这一逢了灾,世面上粮食就少,粮商一见粮食稀缺就会哄抬价格,这样那些粮商就可以大赚一笔。所以每到灾年,府衙就会下令商人们不得哄抬价格,不得扰乱粮市。”掌柜的说道。
“那为什么粮食还这么贵?”林幼瑶问道。
“银子在眼前,那些粮商哪还管官府的告文啊?再说了整个江宁府所有的米商都在涨价,哦,是所有的商家都在涨价,官府的告文有什么用?”那掌柜的答道,“这也不是一次两次喽,今年肯定难过了,只能希望这灾年早些过去,明年那些庄户人家能有个收成了。”
“哎,那可怎么办?”林幼瑶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官府都没有办法,”掌柜的说道,“想想咱们江宁府里的百姓,总比城南的那些难民好吧。比比那些人,我们也不多抱怨了,自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是了。”
林幼瑶又同穆景瑜对视了一眼。
穆景瑜疑道:“掌柜的,城南的难民,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你们是初到江宁府的外乡人,应该还不知道城南的难民吧?”掌柜的说道。
“我们初来乍到的,对这江宁府确实是一无所知呢,”林幼瑶笑眯眯,“掌柜的,刚才是我错怪您了,给您陪个不是。您就给我们说道说道这难民的事吧。”
“姑娘客气,”掌柜的说道,“一桩小事,误会而已,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城南的事情,我跟你们说说,免得初到江宁,两眼一抹黑,去了城南。”
“城南去不得?”穆景瑜问道。
“恩,去不得。”掌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