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人总是要走向下一个阶段的,恋爱结婚生子,大概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而祁子瞻对她来说,再理想不过。没有火花四射的激情碰撞,但有相处多年的默契和妥帖,他对她的认真,瞎子都能感觉得到。
一切都很好。
唯一让她没料到是,祁子瞻原来是祁家的人。当初在国外,两个人都没打过工,还对寻找美食乐此不疲,且不吝花钱,再加上祁子瞻被养得那么胖,想必是家境不错。
可哪知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大富之家。
江城的祁家也就是祁家菜的拥有者。
祁家菜是国内餐饮排名前五的品牌,传承上百年的老字号。创始人祁英年是清末宫廷御厨,后来出宫后回到江城开了一家宫廷菜的酒楼,名声大振。
在随后的一百多年,经历战乱饥荒十年动荡,直到现任传承人,也就是祁子瞻的爷爷祁宴之在八十年代重整祖业,三十多年下来,祁家菜已经开了五十多家酒楼,甚至已经开在了国外。
祁家菜跟餐饮业那些后起之秀不同,它是一种文化的传承,甚至是这座城市的招牌。
虽然祁子瞻当初说起家里的时候,十分轻描淡写,也说过自己不是继承者。但舒渔还是很震惊。
她从小生活优越,见过的有钱人也不在少数,倒是对祁家的财力没什么兴趣,而是想到他们家的菜。
祁家菜啊!岂不是每天吃的都是皇帝的待遇。
她想起祁子瞻以前的体型,难怪被养得那么胖。
两人坐上了车,舒渔想了想问:“你看看我有没有漏掉礼物?爷爷和伯父伯母,你大哥大嫂,还有你叔叔婶婶和你堂兄堂姐。是这么多人吗?”
祁家倒是不复杂,祁宴之不过两个儿子,四个孙子辈。祁家的两房,早已经分家,不过因为老爷子健在,过年过节都会在一起。
再简单的三代同堂,也实在是让舒渔这种独自一人生活多年的人有些头大。
祁子瞻点点头:“没错。”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地哦了一声,“对了,还漏了个表哥。”
“表哥?”舒渔不解,“你不是说你爷爷只有两个儿子,你只有一个叔叔么?”
祁子瞻嘻嘻笑:“其实我还有个姑姑,不过一直在外面,前几年又过世了。我这个表哥去年才被爷爷接回家,我也才见过他几面。他如今是祁家菜董事长助理,也就是我爷爷的助理,我爷爷特别喜欢他。那个……既然你都买了礼品,若是就差了他一个,可能不是太好。”
舒渔笑着敲了他一下:“还不是都怪你,没跟我说清楚。”
祁子瞻笑:“我跟这个表哥总共就见了几次,这不是忘了么?”
两人只得又去商场打了一路,买了一瓶跟送祁子瞻哥哥和堂兄一模一样的洋酒。
买完之后,祁子瞻笑着道:“其实我都不知道表哥喝不喝酒!”
舒渔不以为意,反正就是礼节而已。
祁家是在郊区的旧宅过年。
说是旧宅,其实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别墅,距离市区两个小时的车程。
两人抵达,正赶上中午。
因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祁家的人都已经提前来到了别墅。
祁子瞻因为是小孙子,看起来很受宠,见他带回女朋友,大家对舒渔都很热情。
祁老爷子今年已经快八十岁,满头鹤发,但身体健朗,精神矍铄。看到舒渔就拉着她问东问西,看起来很和蔼可亲。
舒渔给他的礼品是两盒西洋参,但立刻就收到了一个大红包见面礼。
坐在沙发上,舒渔笑着和众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到了午饭开饭时间。
她跟着众人来到餐厅,其实嘴巴里的馋虫早已经蠢蠢欲动。
她在祁家菜的酒楼吃过饭,因着是始于宫廷菜,讲究的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菜色精致,摆盘讲究,跟家常菜全然不同,总归完全能称得上一门艺术。
即使舒渔更喜欢火锅这类粗糙一点的美食,但也不得不承认祁家菜经久不衰很有他的道理。
虽然不是过年的团圆饭家宴,但这顿午餐也十分讲究。
长长的餐桌,摆了二十多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比不上满汉全席,却也足以称得上丰盛。
祁老爷子笑道:“小舒,今天咱们就随便吃点,明晚团圆饭,咱们再上正宗的祁家家宴菜。”
舒渔看着一桌子菜,笑呵呵道:“祁爷爷太客气了,我真是太有口福了。”
众人落座,坐在正位的祁老爷子随口问管家:“暮云呢?赶不上一起吃午饭么?”
舒渔听到这两个字,微微一怔。
管家回道:“他说晚点回来,明天各家酒楼的年夜饭,还要再安排一下,免得明天出什么状况。”
祁老爷子笑着点点头:“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