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中,男人是个瘸了条腿,伤了舌头的哑巴。
女人穿戴虽破旧,却干净整齐,约莫是曾经被掳来的大懿人,他们的女儿长相十分美丽,但因为是杂血,平时鲜少出帐篷,即便出去,也是在父母的陪同之下,与周围的人接触甚少。
那瞧着十五六岁的少女,瞅着兰舟和薛永怡一番打量,见他们长相与自己一般无二,不由打心底生出些欢喜来,热情地将他们迎进来,并叫她阿嬷将中午没吃完的窝窝饼和羊奶拿出来,招待客人。
帐篷的女主人瞧见兰舟和薛永怡,先是将他俩上下打量,见他们穿戴不俗,知晓他们的母亲或许跟了一个身份地位还算不错的鞑子,便忙请兰舟和薛永怡坐下,招呼女儿一道,将桌上微有些冷却的东西,在火堆上烤了,把羊奶温了,请兰舟和薛永怡吃。
鞑子的时候味道奇怪,想必这家的女主人和女儿也有些吃不惯,因此兰舟和薛永怡吃的是经过改良的,窝窝饼吃着别有一番香脆,羊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腥。
二人几乎狼吞虎咽将窝窝饼和羊奶吃完。
用完午膳之后,薛永怡自手腕上褪下一个金灿灿带着图腾纹样的镯子,拉着在一旁睁着闪亮双眼看着他们的少女,“我们路上没带什么盘缠,吃了大娘的饭,没什么回报,我见姑娘长相甜美,与我这腕间镯子甚配,若是姑娘不嫌弃,我将这个送给你,权当饭钱。”
那姑娘被薛永怡拿着,听了薛永怡略显得生疏的鞑子语,忙道:“不...不用。”说地竟是大懿语!
“姑娘,你若不拿,往后的日子,我可不敢麻烦你了。”薛永怡听了她的口音,面上适时露出讶色,其实在这之前,她已通过系统了解,这姑娘说得一口纯正的大懿话。
“我...”那姑娘害羞且敏感,看出薛永怡脸上的惊讶之色,脸红红地道:“我的话是阿嬷教的。”
“哦,原来如此。”薛永怡也用一口纯正的大懿话回她。
这回换做那姑娘惊讶了。
“我的大懿话也是阿嬷教的。说鞑子语不习惯。”薛永怡冲她温柔一笑,“相遇即是缘分,姑娘若不介意,就收下我这镯子,算是见面礼,如何?”
她这样说,那姑娘再推脱不得。
二人交换了姓名,薛永怡和兰舟便在此处住了下来。
第二日,薛永怡便请阿雪娜带着他们四处寻访亲人,三人走过鞑子驻军之地,薛永怡旁敲侧击向阿雪娜打听情况。
原来,阿雪娜的父亲曾经是一名鞑子兵,她还有个兄长,是父亲与前面那位妻子所生。
阿雪娜的父亲在战争中摔下马瘸了腿伤了舌,当时带兵的首领将自己帐下一个颇为美貌的汉族女子赏给了她,便是阿雪娜的母亲。
阿雪娜这位兄长生地颇为威武雄壮,在部落里颇有威信,鞑子征兵以后,便成了一名小侍卫队长,手下管着十几人。
而她的母亲虽被掳走数十年,却一心想逃离鞑子地界回到故土。
二人在闲聊中,薛永怡很轻易就套出了阿雪娜的话,按照自己需要的信息,将鞑子军营里帐篷的规格,住着什么人,通常身份低微的人会被关在何处,都打听地一清二楚。
这样走了一天,日落西山时,二人回到阿雪娜家的帐篷。
用过晚膳之后,阿雪娜一家陷入深沉的昏睡之中,兰舟与薛永怡将三人抬到隐秘之处藏好,轻悄悄地起身,往鞑子驻军的帐篷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