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成瑾在床上睡了一个礼拜还没醒来的迹象,这几天,涂之郁特意请了学校的假在家里照顾她,虽然成瑾也没什么需要照顾的,她不用吃不用喝,可涂之郁就是不放心,她想要在她身边守着,甚至还在她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是个铃铛,只要她有动静,涂之郁就能立马知道。
这几天铃铛也响过几次,但只是她轻微的动作而已,或是翻翻身,或是动动手。
空露和水七来过几次,偶尔地也陪涂之郁聊会儿天,但她们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不能时常陪着。
没人给她一个期限,也没人能告诉她成瑾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
入夜空气微凉,涂之郁随便吃了点就坐在了床边,支了把躺椅拿了本书,她先探了探成瑾的额头,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想试试她的体温吧。
手放开后,涂之郁站着看她,又瞪了一眼她,仿佛是要把她瞪醒。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无聊,帮她掖好被子后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继续看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涂之郁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她没有发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成瑾的被子一角忽然被掀开一个角,接着一团白色的气体从里面飘了出来,它们向着窗外飘去,可还没到窗子边,没能支撑住,被风一吹消失不见。
“叮叮叮。”
安静的卧室忽然响起铃铛声,涂之郁条件发射地丢下书立马转头看床,只见成瑾翻了个身,接着又再没动静。
她摇了摇头,站起身,站在床边,把刚才被她弄乱的被子再次整理好。
可手才抓住被子,忽然一股力道把她拉到了床上,成瑾手边的铃铛开始拼命地叮叮直响,涂之郁没稳住栽倒,等恍悟过来已经被人搂住了腰。
成瑾侧着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力气大得惊人。
涂之郁回头看着她的脸唤了声:“成瑾?”
身边的人并没有回答。
她蹙眉手撑着床准备起来,可腰间的却越发地紧,她根本动弹不得。
“不要走。”
成瑾的声音虚弱地在耳边响着。
涂之郁挣扎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她不知道成瑾能不能听得到,但还是说了声好。
过了一会儿,她一点一点地挪动,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成瑾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侧,脸埋在她的肩与床的中间,涂之郁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花了好久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可一旦安静了下来,想到成瑾就在身边,她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耳朵下,涂之郁没忍住心脏又开始咚咚直跳。
她觉得全身热得很,额头上已经开始冒细细的汗,她伸手过去,把被子拿过来一点,只盖住了成瑾的那部分,再把灯关了。
卧室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这下好了,涂之郁忽然就笑了起来,她的视觉被关闭,全身细胞都要到听觉和触觉上了。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手从两侧举了起来,缓缓地过去,覆在了放在她腰边的成瑾的手上。
她的手烫得很,幸好成瑾现在没有知觉,否则她又要讽刺她了吧。
每次都这样,用她那种淡然的语气质问一切,问她为什么脸红,为她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
能有什么为什么,这是她作为常人的常态,成瑾你这种非人类怎么会理解呢!
哎。
“成瑾。”涂之郁忽然小声地说了一声,“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安静的氛围只有她的声音,没有人回答,侧边的落地窗开了一个小缝,风从外头吹进来,把窗帘吹得飘忽不定,接着月光,倒影一处处交错的影子。
“成瑾,筱筱这几天找你了,你知道的,徐艺就快要出车祸了,你再不醒来怎么办。”
“就剩几天了啊,你不醒来大家都很着急的。”
“空露着急,水七着急,我也着急。”
“我还想问你很多问题呢,空露都不告诉我。”
可能是知道她听不到,涂之郁放开了胆说话。
也可能是想要她醒来,她这么碎碎念着,希望她能回答。
“还有啊。”她闭上了双眼,“反正你也听不到。”涂之郁放松地动了动,继续说:“成瑾,我好像在喜欢你。”
她说完这句话立马闭上了嘴,仿佛怕被人听到似的,但预料中的,身边的人并没有回答她。
涂之郁抿嘴笑,黑夜中露出了她不深不浅的酒窝。
——
第二天的日出,从那头的山头升起,替换月光从窗帘中透进屋子里来,涂之郁先睁开了双眼,稍稍动了身体才发现,昨天成瑾就是这么抱着她睡着的。
这么想着,她忽然就红了脸。
她也太容易脸红了吧。
这么想着,她大呼了一口气,排掉心里的一点尴尬。
好在成瑾的手已经松垮了许多,她小心翼翼地拿开起身下床去洗漱。
等到她从浴室出来,却发现床上的被子被卷成一团,而本该躺着的人此刻却坐在床边。
“叮叮叮。”
成瑾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东西,见涂之郁出来,举起手问:“这什么?”
涂之郁没理会这个问题,而是立马就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去,到她身边,直接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难掩的喜悦神态说:“你醒啦,你醒啦。”
成瑾把手上的铃铛解了下来,淡淡地说了句:“你没问题吧?”
明明被讽刺,但涂之郁却一脸的开心,她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没有啊,你醒了就好。”
成瑾恩了一声,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却发现她的头发有些……
她嫌弃的口气说:“我躺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