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没钱的苦头,就不会知道钱的好处。
她死命的掐着自己的掌肉,走出陆家的时候手心已经洇出血来,缓缓凝固。
她就藏在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下,看着陆铮一路追出来,最后吐血,倒下,她的身体也慢慢软溜下去,像是被人抽掉了筋骨,粗糙的树干抵着额头,她死命的重重撞上去,撞得血肉模糊,血一直流下来,糊住了眼睛,她再也看不见陆铮的样子了。
呼——
她倒吸了口冷气,靠在纱门上。
身后,传来向茹轻微的呼噜声。
这样的夜,连星星都很难看的到,却有两个人,同样陷入了难眠的尴尬。
陆铮坐在车里,取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点上。
车厢里始终缭绕着淡淡一圈烟雾,他深吸一口,缓慢悠长的吐出,就像是那时的痛,无声无息的绵延着,隔了三年,还是历久弥新的提醒着他。
遥远的车声传来,素问已经站得双腿麻木了,她一边揉着一边回屋,弯腰跪在地上,从床底下找出一个生锈的饰盒。
外面虽然积了灰,里面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件饰,只有一张泛黄的过期支票,和一沓厚厚的纸币。
两万两千七百六十块。
她一分钱没有动过。
本来她交完学费住宿费后还剩下两万四千块的,后来飞到北京看陆铮买的是全价机票,又花掉了一千多块。
最落魄的时候,她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宁可一袋方便面分三顿吃,也没让向茹把钱拿出去花掉。
这种无谓的坚持究竟有什么意义,连她自己也不懂。
人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能抛弃尊严抛弃道德,却总想保留点人生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光。
……
素问把衣服还给周沫的时候,丫正在关注今天的娱乐圈头条。
“华谊这是故意的吧,人家的主场,这么不给面子!”她手指的正是昨晚星辰布会的新闻,偌大的版面就被一张照片占据着,正是萧溶携季璇、薛绍峰同时现身的场面。
不仅如此,今天绝大部分报纸报道的都是“薛天王闪电加盟华谊”或“天后季璇疑将嫁入豪门”之类的八卦,而关于布会的内容只有一笔带过。
星辰是出了钱又出力,还大办酒会宴请媒体,到头来只得豆腐块大小的版面,反而帮他人做了嫁衣。
“大财阀的公子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么一比,星辰就不够看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难道你希望今天的头条上全是刑曼姿的风头吗?”
素问不置可否。
刑曼姿昨晚那一套行头是下足了血本,只可惜份量还不够。
天王天后们的新闻总比星辰签约个无名小辈要有看点的多。
“华谊现在背后有大财团撑腰,估计吞掉星辰是指日可待了。”
先前萧溶的父亲萧致远喜欢看球,所以收购了一家足球俱乐部,现在周刊上将这次萧少收购华谊的行为戏称为“老子玩足球,儿子玩明星”。
素问却不得不认真思考叶子的提议。
如果华谊背后真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那么她选择华谊肯定更加明智,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萧少有政商两界的人脉,做娱乐圈这行,最怕什么,就是辛辛苦苦花钱又出力,结果被广电总局一句“不过审”,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
打定主意,她立刻就给叶子拨打了电话,叶子正好在公司,当下就说:“行,那你等会过来拿报名表,我顺便带你逛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