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黑披肩的男子也没有再离开,仍是站在一边,静静的观战。
不过与其说是观战,倒不如说是在看对弈的两个人,看得久了,那平静的脸上,已经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就连眼眶都微微的红了,而他明明站在这里,那满头白,却生得一张少年人面孔的白千丈,与那位黑却面容苍老的老者,也都像看不见他一般,自顾自的下着棋,便像是有一种无形的约定一般,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心有灵犀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两人对弈,那男子则负责斟酒添茶,三人皆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彼此!
直到这一局棋黑的老者赢了,才呵呵大笑起来,抹了一把脸,转头看向了正在旁边倒茶的男子,大笑道:“小浑蛋,你说怪不怪,每次你一出现,我总是能赢他一局……”
斟酒的男子将茶倒满了一杯然后看起来心平气和的他忽然间就大怒了起来,一脚把眼前的棋盘踢飞了,亏得白千丈手疾眼快,把那一杯茶拿到了手中,然后略略转过了身,兴致盎然的看着那黑袍男子站在那里叉着腰破口大骂:“你个杀不死的老王八,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喝酒下棋?我不是一箭把你宰了你吗?你怎么活下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一边骂着,越骂越气,把白千丈也夹在里面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离开天元时我也以为你死了,结果你们都好好的活着,就是不肯告诉我,害我白白的担心……”
那两人也有些唏嘘,都有些动容的看着这个火的男子,脸上却在笑!
直过了很久,那黑袍男子骂的有些累了,黑老者才道:“老夫成功的重塑肉身时,你早已不在天元了,又怎么告诉你?不过你小子也别急着骂人,你说我们两个都骗了你,那你倒来说说,这三百年来你又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来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凭什么告诉你们?”
黑披肩的男子一屁股坐在了树墩上,气呼呼的说道:“我气还没消呢!”
“无论怎样,活着就好……”
远处,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个面容刚毅的僧人缓走来,缓缓而笑,却是刚才那个小沙弥所言,外出云游的灵山寺座酒肉和尚,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白须的老者,铁如狂见到了此人,便起身唤了一声“师叔”,那酒肉僧人与白须老者远远的望着黑披肩的男子,轻轻笑道:“你为了那个问题,已经消失了三百年之久,如今终于出现,可有答案了?”
黑披肩的男子转头向酒肉和尚看了过去,也是一笑,道:“你也关心那个答案?”
酒肉和尚低声一叹,道:“如今诸子道场不过是击溃了神盟,威慑了诸方小仙界,又在三方帝宫的仙尊与仙帅面前取得了优势而已,甚至连三位仙帝都还没有出关,但内部的诸般分歧却都已经出现了,渤海国之乱,怕也是受了那诸子道场争端的影响吧,唉,我灵山寺便是察觉了那种纷争,不愿卷入,这才及时抽身,但对这个问题,谁又能真的置之不理?”
黑衣的男子低垂了双眼:“以你们灵山寺的智慧,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酒肉和尚淡淡道:“大劫在人心,我等化外之人,本来便想不出破局之法!”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啊……”
黑衣的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想了三百年了!”
场间众人目光皆向他看了过来:“那想到答案了么?”
黑衣男子淡淡道:“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