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知其来历,乃是前朝一位有名的大将,名做王奎。一半因他赫赫武功,一半因他有一位好侄儿,乃是当时浮虚山洞玄宗一位得宠的真传弟子,他才得以死后封神,从浮虚山洞玄宗的一位真传弟子的护法神将,到地方的湖神、河伯、城隍,一步步晋升,做到了如今上元宫仙门大将,率五千神兵,守护门户,乃是要职,权柄甚重。
来上元宫拜谒的不少道界名仙,都要给其三分薄面,而一些普通散仙人仙,更要给其送上不少好处,甚至天材地宝、灵丹法宝,否则连进上元宫听道的门儿都没。
就连紫凝,虽拜在了上元宫仅有的两位女地仙之一的青絮真人座下,往日前来拜谒时也没少给其好处。
“实是有急事,还望王将军通融一二。”
王奎一奇,见她眉头紧皱,看来是真有要事,不然平日里这位仙子冷如万古寒冰,从未动容。
“仙子,非末将为难,实是因掌教至尊率三十六州诸神在荒海会战那些个散仙,如今战局僵持,令师青絮真人前几日出关,也前去助战,并不在宗内,而前不久掌教大弟子赵睿归来,持掌教符诏,成为了临时代掌教,掌宫内生杀大权,整肃规矩,在掌教真人未归时,闭山养真,不见外客,而仙子你至今还只是青絮真人座下旁听弟子,算不得宫内弟子,末将实不敢违令。”
王奎一通解释,也是用心,紫凝虽然心急,却能看出此人所言不假,非是借故为难索要好处,看来近几年时局动荡,连上元宫这等道家巨擘宗派都不得安稳了。
只是李尘此劫,以她的能力,也只能在上元宫中腾挪,方有生机,否则真个是死劫了。
“将军,赎罪了!”
王奎还欲分说,却不料紫凝一指点出,自己居然无可抗拒,一身道家神力立时封凝,丝毫运转不得,被定在了原地。
紫凝乃是元神凝练的异类散仙,莫看他神将神力超凡,若在战场,可以戮妖伐魔,但论法术玄妙,道行深浅,差仙道远矣。
当然也是他万万想不到,在上元宫仙家福地,居然有人敢胆大妄为冲他出手,而且还是熟人,空有神力,没有元神感应祸福,也是无用,此乃神道缺陷,他又非真神正神,没有抵抗之力也属正常。
望着王奎一脸错愕神色,紫凝屈身一拜,道:“将军,实是紫凝万不得已,为救一人,出此下策,只消半个时辰,此定身法自解,那时紫凝但凭将军处置就是。”
言罢,紫凝转身进了仙门,往那上元宫诸多仙阁宫宇中去了。
江、云二州地配大梁东南,以鲲水为界,分割两地,其实风景迥异。
李尘此时,正飞至此,再不消几个呼吸,就可进入云州。
他知道,云州有那位转世罗汉,地仙都不敢轻易在此州斗法,而一般的散仙人仙,也留不住他,所以这劫中生机,还是回云州。
眼看快飞到鲲江,突然心神一晃,李尘就觉周遭景象虚幻,如梦幻泡影,烟云般变换。
“不好!”
他心道一声,却已来不及退走,身陷迷阵之中。
“小小一个炼形为气的修士,居然就能得谷晨祖师看中,将灵峤道统传你,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这声音阴阳怪气,摄人心魄,寻常的修士,不成神魂,若无异宝护身,立时沦为痴傻,只消声音主人问,便将自己一切秘密拖出,毫无保留。
李尘自不是一般,神魂凝练,更是快迈入绝顶上乘仙流的奇子,怎会为其所动,只冷哼一声,笑道:“你一异类散仙,得了几分机缘,有此成就,就敢仗着几分道行前来欺压我?让你背后之人出来还差不多。”
李尘一眼望出,这迷阵乃下乘散仙手段,自己要脱身虽困难至极,也并非无望,而声音主人虽未动全功,也感应出其只不过是一般的散仙修为罢了。
这等仙人,他刚刚就战败过一个,正是那鬼泣娑罗,虽是巧败,用了计策,但也可见下乘散仙,并不为他所患。而此人与之相差仿佛,显然神境中的大凶之兆并非此人。
“好狂妄的小子,那就让本座看看,你如何逃出生天!”
声音主人显然被李尘说破景界不足,勃然大怒,立刻出手,将迷阵一变,换为了杀阵。
李尘只见景象再变,脚下化为了滚滚红河,头顶苍日临空,一股股妖气沸腾。
“原来是红河妖仙,你是灵峤派妖宗遗脉?”
“小子,看来你真是得了传承不假了,不错,本座曾经的确是灵峤弟子,你速速将两部无上经书交出,可饶你神魂不灭,本座说到做到,否则待本座将你擒下,有的是手段逼你吐出,那时候可就自找苦吃了。”
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满是威胁,李尘嗤笑一声,道:“就凭你?”
“找死!”
红河水浪翻天,怒卷而来,李尘一眼看出此乃阵法演化,蕴散仙法力神通,不可硬敌,他只得纵身一跃,远飞高空,躲过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