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般静静地看着她。
尔后垂下眸子,狭长的眸子隐藏在燕尾的睫毛下,遮住了半掩的思量。
见楚汐无言,没有回绝也没有认同,白晓宸抿着嘴唇,藏在袖口中的手指微微的绷紧。
小心的呼出了几口气,捏了捏手指,然后慢慢向前走去。
白晓宸重来都不是个喜欢被动的人,就像当年在她知道喜欢楚汐的时候,虽然最开始惶惶不安,惆怅一直徘徊,可最先表态的,最先打破那一层,却是她自己。
说到底,她还是太喜欢她了,以至于为了那个人,可以学会放弃,学会忍耐。
最后,就连那颗心都忍不住给了对方。
一个人的一生有多长,又会在什么时刻,遇上那么一个人,然后,学会了太多太多。
楚汐感觉到白晓宸几乎小心翼翼的接近,她似乎觉得连周围的气息都变得与以往不同,掩藏起来的眼波微微颤抖,那一抹流云的水润由着喉咙钻入心底,直到对方试探的将手放在她肩上的时候。从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明黄色的锦衣,暖了皮肤,而那藏秘了好久的酸涩不安终究是涌上心头,极致压抑的呼吸,绷紧的胸口,眸中终是润上水色。
静静的,谁也没有发出声音,而她伸出的手,几乎有握不住的颤抖,仅仅是将手放在楚汐的肩头,就仿佛不知多大的勇气。
本该准备了好多话,但在这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每一次的张嘴,想要倾吐语言,却是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有人说过,爱上一个人也许只需要一瞬,但是要忘记爱上的那个人,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而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楚汐,可恐怕就是这余下的半生,也忘不了她。
视线中,那人一身明晃晃的龙袍,一头青丝简单的盘了个发鬓,明明威严冷冽了更比以往,可她偏偏就觉得这人消瘦了很多。
许是错觉了吧,她这样的告诉自己。可即使这么想着,眼睛竟是酸涩难耐。
楚汐,楚汐。
勿的,楚汐感觉到身后贴上来温度,紧随的便是对方从背后环上来的手臂,她猛的一僵,呼吸微乱,放在案上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却是没有推开。
颈部传来对方温润不稳的吐息,楚汐紧抿着嘴唇,垂下的眼,眸色涟漪。
喉咙艰涩的哽住,明明之前怨过,恼恨过,可就是忍不下心,单单是对方的挨近,心中那早就搭建的塔防就溃不成军。
五年,五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
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无耻之人,惹了,烦了,后来,却是走得比谁都潇洒。
当初一句让我忘了你,说的比那遁入空门的大师还要云淡风轻。
如果说忘就能忘了,你告诉我,那我们之间发生的又算什么?
你可知,我的心空了,没了,那空出的窟窿却是让谁都填不上了的。
老人常说,流年易把人抛,世事沧桑轮转,昼夜春夏,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五年啊,十年呀,我就想着,想着有没有那么一天,我都已经白发苍苍了,还否能等到你,看到你。
背对着白晓宸,楚汐微垂着眼,神色隐忍的凄怆,身体微颤,苍白的脸色,眼角微微泛红
她其实比谁都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使在所有人的记忆中,不存在白晓宸这个人,可她偏偏固执的等待,一等便是五年之久。
当初恢复记忆之时,她像发了疯一样的寻找,寻找那人存在的痕迹,存在的地方。可偏偏,什么都不见了。
连那惟独的记忆,都被她丢了一年。然后终于发现,那深爱的人,也同样爱她的那一个人,早在梦中告别的那天,已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其实,那几年的等待中,她也曾怀疑过那人会不会再出现她的面前。。。。。。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不过是独自一个人有着她的记忆,守着她们的孩子,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没有想过。等死了,到了奈何桥,狠狠地抓住这个人,是的,狠狠地抓住。。。。。。可是就怕,就怕那时,那个名叫白晓宸的女子早已投了胎,入了凡间,那她又去哪里去找她。
幸好,幸好,白晓宸出现了。
她再次回到了她身边。